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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袁子琰见她神情严肃的模样儿,微微一怔。
    “怎么了?”他轻声问。
    赵芯儿将他手中的药碗端了过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随后绷着一张小脸儿,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错不错的,落在袁子琰的身上。
    “夫君,我问你个事儿,你要同我说实话。”
    赵芯儿说完这句话,眨了眨眸子,眼圈儿突然之间便红了。
    她眼睛雾蒙蒙的,眼泪啪嗒一下,便掉了下来。
    袁子琰见着她这副模样儿,突然便有些慌了,连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赵芯儿小小的鼻翼动了动,声音有些哽咽,“夫君,我一直怀不上孩子,是不是身子不好。那日大夫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不能生?这药,是不是便给我治病的……”夫君待她很好,若是她真的不能生,许也不会嫌弃她。
    但是一些不能生的当家主母,都会给夫君纳妾,可她不想这样。
    赵芯儿越是想,心里边儿便越是难过,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一会儿,小脸上便都是泪了,小幅度的抽搭着,还打了个哭嗝儿。
    再说袁子琰,听到赵芯儿这句话后,动作便是蓦地一僵。
    接着,便瞧见小姑娘越哭越凶了。
    袁子琰心中闷闷的疼,他轻轻擦拭着小姑娘面上的泪,温声道:“你听谁胡说的,没有的事,先前你着了凉,胃口又总是不好,大夫这才开了药,莫哭了。”
    赵芯儿抽抽噎噎扭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她哭得眼睛有些微微发肿,眼角都泛着红。
    袁子琰想起那日大夫的话来,心头忽的腾起几分苦涩。
    若是他能早些遇到她,定不叫她吃这些苦。
    “你别骗我。”赵芯儿哽咽着道。
    若不是她有问题,那日大夫怎么会吞吞吐吐的,还特地叫他出去说。
    袁子琰张了张嘴,也知她如今不是那般好骗了。
    于是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面上拧着眉,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儿。
    “其实……”
    赵芯儿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眸子眼巴巴的瞧着他。
    袁子琰擦了擦她面上的眼泪,欲言又止:“其实,是我有问题。”
    赵芯儿愣了一愣,目光呆呆的瞧着他。
    袁子琰抬手抹了一把脸,眉头紧皱道:“你的身子没问题,如今吃的药,的确是你身子受了凉,大夫给你开的药。那日,大夫叫我出去,其实是因着我的身体。”
    “啊?”赵芯儿更懵了。
    袁子琰握住赵芯儿的手,认真的看着她道:“那日,大夫说,我年纪大了些……再加上小时候吃不饱睡不暖,身体有些亏空,所以如今难要孩子,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将来,许有可能会有孩子。”说到年纪大时,他面色微微发沉,还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说完后,他便面露愧疚,摸了摸她的眼睑,轻声道:“你那般喜欢孩子,却因为我,难以有孕,芯儿,你会不会怪我?”
    他眉眼低垂着,神情看起来很是失落。
    赵芯儿听了后,用手背一抹面上的眼泪,也不哭了。
    而是两只小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急道:“夫君,你又没有错,我怪你做什么!”
    夫君鲜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他定然是难过极了。
    她还记得,那日他以为她有喜之时,面上难得有了几分笑意。
    他这般大的年纪了,定然是想有个孩子的。
    赵芯儿想,她今日以为自己不能生孩子之时,心里头那般难过,还怕夫君会找其他人,夫君此时定然也是这般的。
    将心比心,她定不能怪夫君。
    而且要好生哄他,叫他忘记这事儿。
    同时,赵芯儿心中又懊恼起来,先前她不懂事儿,总是缠着夫君,岂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遂,赵芯儿小脸凑上去,轻轻亲了亲袁子琰的侧脸,软声道:“夫君,孩子的事儿急不得,我们还年轻,日后可以再要,而且,大夫不是说了,只要好生调理,你的身体便会好了。”
    不知为何,赵芯儿听到外头,一向温顺的大黄莫名其妙的叫了两声。
    第五十七章 护夫   他不疼你,我疼你。……
    袁子琰点了点头, 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将小姑娘哄好了。
    但是很快,他也发现了弊端。
    就是晚上之时,小姑娘不仅没有先前那般主动了, 甚至还很不乐意同他行房。
    她本就嫌他闹得时间久,累得慌, 如今不着急要孩子了,自然不会依着他了。
    袁子琰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若她只是不依也便算了, 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儿。
    拧着小眉头煞有其事的同他说:“夫君, 我听人说,总是行房事, 也会影响子孙后代。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应当少行房事,这样对身体好,也能多养一段时日,兴许用不了多久,便养好了呢。”
    袁子琰听了后,脸登时便黑了。
    什么叫他年纪不小了, 应当少行房事?
    小丫头片子,近日来是他太惯着她了。
    他瞅着小姑娘认真的小脸, 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将人摁在了榻上。
    赵芯儿撅了噘嘴,用手捂住了他亲过来的唇。
    到底舍不得凶她, 袁子琰虽说脸黑的跟什么似的,但还是将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
    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一本正经的低声道:“遇着你之前,我便没有过别人, 大夫说,许是我这些年来素太久了,才落下这个毛病的,叫我多行房事,才能叫病情有所好转。”
    赵芯儿闻言,便瞪圆了猫眼儿。
    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也忘记了挣脱。
    还、还能这样?
    “真的?”
    她拽着腰带,快哭了。
    “嗯。”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其认真。
    小半晌后,她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床幔内传来。
    “那、那行吧。”
    大抵是觉着最近夫君应当很难过,所以这些日子里,赵芯儿事事都依着他。
    不过同先前的乖巧却是不同。
    先前她是叫人心疼的乖巧,如今,她是心疼别人的乖巧。
    前者叫袁子琰胸口总是揪着,而后者,则是叫他颇为春风得意。
    袁子琰长这般大,除了小时候母亲外,还是头一次尝到被人宠着的滋味儿。
    只觉着这感觉,十分不错。
    就是良心稍微有点痛。
    且这些日子,他还总是拘着赵芯儿陪他吃饭,给她夹菜叫她多吃点儿。
    只要赵芯儿皱眉,他便也垂下眸子不吭声。
    小姑娘便会扬起笑脸,软声说,“夫君给我夹得,我都爱吃。”然后低下头,苦大仇深的将东西吃完。
    殊不知,他垂下的眸子里头,哪里有半分难过。
    有的,只是因着小姑娘太过乖巧贴心,而带着的几分笑意。
    不过被袁子琰这么喂着,小姑娘这些天倒是胖了几分,虽说先前的肉没都养回来,但伸手捏一捏,好歹能捏着肉了。
    这日,武安侯又跑来了将军府。
    是因为前些天,袁子琰给圣上递了个折子,参了陈尚书一本,说他治家不严,家中儿女在外纵仆欺人。
    这折子正巧儿昨日,被圣上给瞧见了。
    今儿早朝上,便拿出来说了。
    在朝堂之上,将陈尚书给臭骂了一顿,又罚了他的俸禄。
    不仅如此,还将其当成反面例子,给朝中大臣好好上了一课,叫他们日后治家严谨些,定不要犯陈尚书这般的错误,不然绝不轻饶。
    这一早上,陈尚书涨成了猪肝色的脸便没落下来过。
    下了早朝后,更是愁眉苦脸的去找了武安侯。
    颇为怨念的问他:“老侯爷,我到底是何事得罪了袁将军?”
    武安侯同陈尚书关系不错,经常在一块儿吃酒,不然先前,也不会瞧上他家的姑娘。
    自家臭小子将人给参了一本,叫老友下不来台,武安侯面对着陈尚书时,面色也是讪讪的。
    还是因着这事儿,这不是找茬玩儿吗!
    所以,武安侯辞别陈尚书后,心里头就压了几分火气,便气冲冲的找上门来了。
    当时,袁子琰刚回府,武安侯也就跟他一前一后的功夫。
    赵芯儿约摸着夫君快要回府的时候,便叫春暖去吩咐小厨房热饭了,还叫那边炖了人参鸽子汤,准备给夫君补一补身子。
    而她自个儿,则是领着包子去院子门口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