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34

      湉择定婚期的圣旨。
    上面的日期,正是他曾经估量过火炮火铳改造完成,跟骁国的大战结束,震慑四方之后……迎来真正和平后的,好日子。
    八个月后的初六。
    如今,这份充满了期许和祝福的圣旨还在,可圣旨上祝福的两个人却已永远离开了。
    一个,是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嫡亲妹妹。
    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生死相交的兄弟。
    他们……都不在了。
    都不在了。
    他迎来了景国真正的太平,迎来了即将展开的盛世希望。
    但他,也失去了他珍视的一切。
    明黄色的圣旨上沾了几点水渍。
    而后,被这位即将开创令人百年称颂的盛世太平的年轻皇帝,亲手投入一旁的炭火。
    眼看着赤红色的火舌吞噬了圣旨上,那两个,他最熟悉的名字。
    深吸一口气,李泓提起笔,做了一个也许日后的他会后悔,但眼下的他却觉得不能不做的决定。
    ……
    景国东南,山谷。
    附近几里之外,曾是二十多年前的武林盟主罗家所在,自二十年前灭门的动荡之后,附近一直少有人烟,至多零星樵夫猎人。
    而这处山谷之内,立着两三间看来还算新的木屋,用低矮的篱笆划出小院。
    不远处,一个新坟。
    石碑上的字也才刻上去不久。
    罗长安。
    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者站在院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碑,又看了一眼……那立着墓碑的新坟边上的空位,叹了口气。
    “师父!”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柏云舒从木屋里几步走出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眶通红,眼底泛着青黑身上是浓郁的药味,向来并不会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几近绝望的焦急。她几步过去,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拉住了老者,也就是血衣教太上长老的手臂:“师父您终于来了!快……你快来看看他……是我无能是我学艺不精,我没有办法了!”
    太上长老没有说话,跟着柏云舒几步踏入木屋内。
    躺在床榻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乎要被忽略。
    他走过去,却没有先去捉常棣的手腕探脉,而先伸手摸上了常棣的心口。
    “……立了坟立了碑后他就吐了血倒下了,时昏时醒,师父你给的要都吃了可好像没有用……”柏云舒已经彻底失了分寸,说着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前辈……”
    床榻上的人若有所觉地艰难睁开眼睛,待看到紧皱眉头的太上长老,却像是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平哥哥!”柏云舒见常棣醒来分外惊喜,紧紧盯着他的脸:“师父来了,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是在安慰常棣,还是在安慰自己。
    事实上在常棣安葬了穆长戈,吐了血倒下之后,每日十几次给他把脉的柏云舒最清楚……
    那口血也许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儿,艰难维系着的生机。
    常棣看了一眼太上长老,在对方颇为慨叹地闭眼点了点头之后,看向柏云舒:“……云舒……会……好起来的……”
    柏云舒本能地感觉不太对:“平哥哥?”
    “……前辈……既然成熟了……开始吧……”
    柏云舒骤然失去意识前,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常棣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天光已经大亮,阳光明媚。
    柏云舒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打量,发现这还是离早就被毁的罗家老宅不算远的山谷木屋,只是不知……她睡了多久。
    柏云舒说不上此刻心头涌起的异样而又生疼的感觉是什么,这时也不敢深想,匆忙从床上跳下来,冲出了房间。
    还没等她冲进那间原本是常棣呆着的木屋,她就一眼看到了……
    木屋对面,小院之外的空地上,并排的两座坟茔。
    多了一个。
    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目,她有些看不清多出来的那座坟的墓碑上,刻着什么字。
    院中不只是她一个人,木屋之外还站着一个人。
    她的师父太上长老。
    老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看着眼前怔怔地一动不敢动的唯一的徒弟,叹了口气:
    “丫头……”
    “……师父,他人呢?”柏云舒的嗓音干涩得厉害:“师父亲自出马……一定好了是么?我……我去看看……”
    “丫头!”太上长老拉住了柏云舒,而这时候柏云舒却没有心力注意到,自己手上常年戴着的那副银色天蚕丝手套被摘了下来。
    “……不……不便打扰?他……在休息?好……好,那我……”
    “丫头。”太上长老看着眼神甚至有些呆滞下来的柏云舒,又叹了口气,却还是说了实话:“三年前,小子弄到了一株血蚕蛊,特地……去找我。”
    柏云舒瞪大了眼睛,脸色白得骇人。
    “我的那些古籍,丫头你也看过的,你该知道,以身怀剧毒,却又内息充沛之人的心头血喂养三年,成熟的血蚕蛊……”太上长老看着摇摇欲坠的柏云舒:“可解你周身数年浸染,交错平衡之下以无寻常之法可解的毒。令你能享常人之寿,身体发肤不再沁毒,变回……一个普通自由的姑娘。”
    “……什……什么……意思……”
    太上长老此刻也觉眼前酸涩,叹了口气低下头:“血蚕蛊娇贵得很,身中剧毒却三年之内尚不至死的人也许不难找,可这种情形之下同样内息深厚充沛的却是难寻。更何况……三年养在心头,日日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