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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飞话一出,他动作顿住。
孟洋打量秦晁一眼,轻咳道:“哥,放心吧,翻不起花样的。”
秦家凭药行起家,恰逢今年汛期异常,各地发灾,死伤无数。
秦鼎通瞄准时机,欲发死人财。
可惜他估错了形式,孤注一掷的豪赌,甚至押上秦家其他产业,一心囤货满仓。
眼下,各州府缺钱缺药,连棺材都缺,他那么大的货量过境,谁看都眼红。
恰逢秦定方和秦镇业伙同朱家抢贡品茶被流放,令秦家商誉大损,途径的州府官员名正言顺扣下这笔货。
美其名曰,详细核查,看看是否藏有赃物。
官府还不至于明抢商贾货物,但非常时刻有非常手段。
他们大概率会先挪用这笔物资,待应完急,再给填上放行。
而这时候,秦鼎通早已错失挣钱良机,账目未能周转开,等商誉受损的影响盖过灾情需求,秦家将面临能赔光底裤的损失。
这也是为什么,秦鼎通到现在还想筹钱通融。
但他没机会了。
秦晁从暗中蛰伏开始,等他做大,看他意气风发野心膨胀,引他觊觎岐水势力。
由今年异常天相,察他想发横财的心思,甚至帮他牵线拓宽货源。
对秦定方和秦镇业下手,令秦家深陷舆论,以致货物在这个特殊时机进路不畅。
在他叫天不应之际,借势头正盛的解爷,将秦家产业一网打尽。
这些盘算里,就没给秦家留有一丝一毫翻身的余地。
打从一开始,他只给秦家留了一条绝路。
然而,这番盘算下来,也并非事事如意。
眼看到了临终收网,解爷竟把此事交给了并不上心的解潜成。
一直以来,秦晁都以赵阳的身份示人,且要隐瞒这个秘密。
秦晁与秦家有滔天仇恨,但赵阳没有。
如果解爷没有来这一出,他们大可借公徇私,名正言顺的整死秦家。
可现在解爷不仅让解潜成来负责,还另给秦晁安排了别的事。
解爷做出这个安排时,秦晁平静接受,言语间也像没兴趣手刃秦家,提醒他们要往前看。
但胡飞和孟洋还不了解秦晁?
说白了,他们都只是俗人,有仇报仇,以牙还牙,当面锣对面鼓才痛快。
秦家施加在秦晁身上的一切,是这辈子都难抹去的痛。
这最后一脚不是自己踩下去的,叫他们无声无息就没了,这抹痛终究消散消散。
“赵阳”能挪用的人手和势力,都来自于解爷。
他若继续插手秦家的事,就显得不正常,与他一惯干脆作风不符。
一旦被解潜成和解爷察觉,他的身份怕是藏不住。
此外,解爷的决定不仅是因为他需要秦晁去做别的事,更因为收尾这种事,容易中饱私囊。
正如他收割朱家在岐水势力一般,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事当然自己的儿子去更合适。
所以,胡飞和孟洋还是留意着秦家动静,企图通过转达的方式,让秦晁想得开些。
秦晁许久不语,孟洋试着劝道:“晁哥,秦家这次肯定栽,你别在意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望江山的事落定,别等下水礼之后,解爷又借口别的事,把答应你的事无限期后延。”
胡飞一听,连忙点头:“对对对,买山的事更重要。”
“晁哥,等秦家被收拾了,望江山上也安置好了,你就彻底放下吧。”
“我和老孟没你有本事,有得吃喝就够了。”
“但你不一样,再拼一拼,说不定也能混个江河老大呢。”
秦晁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孟洋又说:“也跟嫂子解释清楚,你们以后就好好过。”
秦晁笑容僵住,又慢慢淡去。
半晌,他低声道:“等下水礼过了再说吧。”
……
解潜成和花姨娘连连在解桐处吃瘪,是铆足了劲儿要在下水礼上扳回来。
“这个死丫头,最近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花姨娘捧出新制的衣裳,递给解潜成:“有空在这骂骂咧咧,不如学学那个死丫头,嘴巴甜会哄人,你看你爹这两日,被她哄得晕头转向!”
解潜成咬牙道:“娘,你不是说让她去不成下水礼吗?怎么还不动手?”
花姨娘:“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那死丫头忽然开了窍,防备得很!”
“这两日竟像是有察觉,日日往那些老人府上跑,谈天说地,聊得都是以前的事!”
“你爹近来念旧的恨,做完事直接去探望那些老东西,吃酒话当年,累了就直接在那边睡下,我怎么动手?”
解潜成无话可说,那些老东西护解桐护得紧,他们想安排人下手都难。
花姨娘一阵气恼,“罢了,你且记好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