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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熬过漫长枯寒时日里最大的念想。
采摘装瓶独赏也好,异地移栽也罢,稍有不慎,只会叫她们不服水土早早凋零。
不如做一个赏花亦惜花之人,留她们在想留的地方,度过有意义的一生。
太子听得一阵动容,谈兴大发。
明媚听得翻白眼,随意扯了个借口,拉着明黛跑了。
后来,媚娘跑来同他说此事,即便是太子,她嘲讽起来也不客气
张口就是哄女人的酸话,一套接一套,毫无新意。
口水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姐姐脾气好才能耐心听完面不改色,她快听吐了。
明媚说完这些,又一再强调,明黛对这太子无意。
他身为兄长,一定要帮忙挡着些。
可没多久,太子身边的内官送来一物,希望明靖转交给黛娘。
是一朵经过花匠苦心处理后的干花。
花枝奇妙的保存了花朵的本色,永不凋谢。
内官道,这干花的处理法子,是殿下亲翻医术药理找出来的。
还十分细心的去掉处理过程中的药味,只留淡香。
殿下本想亲自送给黛娘,奈何公务繁忙,近来又无合适的场合,只能转交。
此事托付于他这个兄长,是因殿下不信旁人。
若谁口风不言传出去,为黛娘惹来困扰,便是殿下之过了。
明靖这才知道,聪慧如太子,怎会没有听出黛娘话中的拒绝?
他的妹妹出尘绝色,从小到大收到的好感,让她们练就了一手拒人的好本事。
外男的目光,掺杂几分欣赏几分情思,有时不必细看亦能感知。
黛娘不是在男女□□上优柔寡断之人。
若她对一个男子半分意思都没有,只会立刻拒绝。
那是太子第一次向明黛表明心迹。
他想告诉黛娘,只要用心下功夫,难以移栽独赏的娇花同样能永保颜色,异地存活。
一如爱花惜花人的心意,一样永远不变。
抛开黛娘当时的心意不谈,明靖对太子的行为感到意外。
一直以来,太子勤政耐劳,才能卓然,深受元德帝喜爱。
他宫中虽储着几位不俗的佳人,但从来都雨露均沾,且治宫严谨。
原本帝王之心,就非凡夫之心,不该有针对一人的偏爱。
可他对黛娘的喜爱,热烈亦克制,真挚亦尊重。
明靖一度猜想,黛娘会忽然反口应下太子的心意,是被这份真心打动。
可是现在,黛娘生死未卜,或者早已罹难,却连尸骨都找不到。
那个曾经真挚热烈,为她造出不谢花的男人,也终究要去娶别人。
明靖死死握住黄绢,布满血丝的眼中顷刻盈满泪。
楚绪宁走过来,低声问:“圣旨颁下后,长安城的风言风语更多。还没有消息吗?”
明靖呼吸一滞,死死咬着牙,将泪忍回去。
母亲说的对。
妹妹的悲剧已经造成,活着的人,就该将伤害降到最低。
如今,不是他质疑自己有没有能力站上高位的时候。
即便没有,他也得逼着自己有。
他不想听到有人再议论黛娘和媚娘半个字!
明靖冷声道:“尚无消息。”
楚绪宁只觉心间撕裂一般,眼亦红了。
渐渐地,他的语气带上不忿:“只要一日没有找到黛娘,我都不会放弃!”
明靖眼神一怔,望向楚绪宁。
楚绪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下意识想像以往那般解释,话到嘴边又哽住。
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自己与明黛的事。
起先,是尚未确定心意,不敢乱说。
接着,是陷入少男少女那份悸动中,想一想便会呆笑成痴,羞于与人说。
而后,是焦灼于如何打动明家长辈允了亲事,紧张惶恐,不知怎么说。
最终,是他太混账……没有脸再说。
他在这份感情中尝尽了酸甜苦辣,还伤了黛娘。
这段时日,得知她们出事,他以为他该担心媚娘,可他满心满眼,只有黛娘。
与她同门拜师,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全都印刻在脑子里。
黛娘的一颦一笑,已经融入骨血,哪怕媚娘就站在面前,她也永远无法代替黛娘。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也许当年与他邂逅的小姑娘就是明媚。
但这些年,与他一同学画切磋,相伴长大互通情意的,只是明黛。
可那时候,他就像是魔障了。
发现自己最初动心的那个人或许是明媚,他竟对明黛生出恼意,说话也极不留情。
明明……明明前一刻,他还信誓旦旦要登门提亲,要娶她为妻。
哪怕对方是太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