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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来没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所以,往往会将精力放在更在意的人和事上。”
“正如被人招惹这事,她更愿意一笑了之,不是因为懦弱害怕,而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反击、争斗的你来我往上,须知,讨厌憎恨一个人,也很费力气。可她在意你,所以会因你不能忍受而反击。”
明媚气息微乱,完全无法反驳。
秦晁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目光悠远向前:“郡主出身尊贵,从小被姐姐维护到大,兴许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不曾回顾自己被维护的过往。可我们这种出身卑微的小人,机缘巧合得到,便欣喜若狂,沉沦其中不可自拔,恨不得用命来回报。”
说到这里,他终于看向明媚,眼里带上几分不屑:“真不懂旁人为何会觉得你与黛黛孪生同貌,难分彼此,分明一眼可辨啊——她为心中所爱一往无前,而你为心中所恶大动干戈,哪里一样了?”
明媚重心不稳,脚下趔趄退了两步,不慎踩到碎石崴了脚,撞在红墙上。
秦晁面不改色,搬出杀手锏:“所以,姐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好,睚眦必报也罢,自己高兴自己折腾,但别带着你姐姐一起。否则,景珖就该从江南道回来与你叙旧了。”
又是这个!你有完没完!
明媚气的双目泛红冒水汽:“你就不怕姐姐知道你威胁我!”
秦晁笑里透着满满的危险气息。
“那我们就看看,是我更怕黛娘知道这事,还是你更怕被景珖缠上。”
明媚彻底败下阵来,扶着墙逃离现场。
一个貌美女子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眼眶还泛着红。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被欺负了跑走的。
果不其然,明媚刚刚离开,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秦晁身后响起。
“畜生。”
秦晁挑了一下眉,从容转身,就见楚绪宁沉着脸慢慢走过来。
不得不说,今日两人再站在一起时,对比半年前,几乎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半年前,秦晁露着一身伤疤,被楚绪宁踩在脚下,狼狈至极。今日,他已摇身一变,成为大权在握受人觊觎的金龟婿,言行举止无不从容端雅。
反观楚绪宁,他被官司缠身,仕途受阻,精神面貌亦不大好——眼中充红,气息情绪都不稳,仿佛随时会崩溃发狂,只是在忍耐。
“楚大人说什么?我不大懂。”
楚绪宁抬手指向明媚离去的方向,“少装模作样,我都看到了!你与黛娘亲热往来,背地里又接近明媚!你分明是脚踏两条船,无耻的畜生!”
秦晁笑声清朗,摇头道:“楚大人这话说的,身为姐夫,与小姨子交代两句话,多正常的事?倒是楚大人,一看这情形便只想到脚踏两条船,莫不是自己做过,所以忍不住就对号入座了?”
前半句,听到秦晁以明黛丈夫的身份自居,楚绪宁已然有了很大的波动。
后半句,他失控了。
“你胡说八道!”楚绪宁扬着拳头就要来揍,可纵然他练过些拳脚,也万万比不过秦晁从小死里逃生练出来的功夫。
三下两下,人已被踹翻在地。
楚绪宁大口喘气,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秦晁像是看一团废物般,居高临下:“楚绪宁,敢不敢同我打个赌?你若能赢,我自愿放弃明黛。”
那一瞬间,楚绪宁浑身一震,连愤怒都忘了:“你、你说什么?”
……
明媚匆匆赶回自己的席位,就见母亲已经没同人说话,正与明黛笑谈什么。
有母亲在,自然没人敢招惹明黛。明媚忍着脚痛,若无其事回去坐下。
她在旁听了听,方才知道母亲在和明黛说小时候的事。
那的确有许多趣事,明媚也记得不少,很快加入她们,母女三人聊得很是开心。
期间,明媚会忍不住分神仔细打量明黛,脑中回荡的竟是秦晁那些话
她对明黛的维护早就习以为常,又因自己性格使然,总觉得明黛应当也时时刻刻大杀四方,痛快恣意不受委屈。
但其实,她们在意的东西,并不一样。
不多时,元德帝与太子都到了。毕竟是冬猎,所以这父子二人都换上了骑装。
众人行礼后,内官开始了冬猎的诸多仪式,之后,元德帝笑道,今日成绩最佳者有大赏,言辞间多是鼓励。
太子自入席后便一直冷着脸,木氏坐在他身旁,偶尔会笑着低语几句,他几乎没什么反应。木氏像是习惯了,太子的反应,并不影响她要做一个怎样的太子妃。
直到元德帝宣布冬猎开始,一众男儿相继出发那阵热闹时,太子飞快看向席间某处,那里,明黛正偏头看着出发的男儿,眼中浅浅含笑。
她完全没有看台上。
太子眼中覆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目光轻动,又别开眼。
很快,有人盯上了安然于座中的秦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