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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男人身心的蠢蠢欲动,大块头一时间恍了神,贪婪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盯着她看,怔怔将药碗递了过去。
云姒不疾不徐捏着碗沿落到唇边,佯装镇定,但若仔细去看,会发现此刻她的手在微微发颤。
她一浅一啄,喝得极慢,等了许久,粗犷的男人难耐催促:“快喝!”
磨耗不了多久,汤药还是见了底。
今日的药味道有点怪,但云姒尚来不及反应,便见大块头已经急不可耐地去解自己的胫衣了。
握着瓷碗的纤指收紧了些,云姒怵然蹙眉:“大人,我现下不太舒服……”
此刻,小个头独自在牢房外坐立不安,似是莫名来了阵风,矮木桌上那抹暗淡的油灯突然晃了下。
下一刻,石板上原被光晕拉得极长的影子,随着微不可闻的一道闷声,倏然消失。
牢房内。
微抖的声调泄露了她的惊颤慌乱,男人眸中的贪欲反而愈加浓重,解衣裤的动作未停,他的鄙陋秽语,带着猥琐的笑意:“我会让你舒服的!”
云姒不禁往后缩了缩,满目惊惧和厌恶。
龌龊的男人又逼近一步,云姒薄弱的呼吸逐渐错乱,额鬓沁出了层薄汗。
“锵”得一声,大块头骤然顿住。
瓷碗摔碎一地,云姒捏紧一块碎骸,惊慌忐忑之下,迅速抵在了自己娇嫩的脖颈。
大块头愣了一瞬,不由嗤笑:“一风骚的狐媚骨子,装什么坚贞!”
他说罢,噙着阴险的诡笑,壮硕的身子直直朝云姒扑去。
云姒死死咬住薄唇,认命闭紧了眼,手上力道一重,脖颈因碎碗裂痕的锋利立刻渗出了些许血丝。
就要得逞之际,那人却忽然低沉惨哼,低头去看,一把凌厉飞剑已赫然刺穿心脏,他浑身僵冷,瞠目重重倒地。
云姒怔住,思绪还未回温,牢门被踹开的巨响让她骤然一惊,侧眸望去,一袭月灰身影极快闪身而入。
“四姑娘,属下来迟!”
来人声音深沉,单膝跪在了云姒跟前。
借着微光看清那张清俊的脸,云姒眸中的惊怖慢慢消散,良久,她虚缓跌垂下手,碎碗从手心滑落。
云姒如释重负般往后一靠,唇线轻抬,低唤:“昭言……”
风昭言的心一下揪紧。
京都风华潋滟的绝世美人,往昔她清灵曼笑,俏若三春桃,低眸敛眉,又是艳如彼岸花,此等天之娇女却在一夕之间沦为皇室阶下囚,成了如今这般憔悴不堪的模样,让人如何不心生酸涩。
未施粉黛,也难掩她眉眼的精致,但苍白的脸色如同气血枯槁的干蝶,像是轻轻一捏,便会碎了。
风昭言狼狈移开视线,不忍再看,沉哑着声:“四姑娘受苦了。”
他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守护好她。
云姒倦怠阖上眼,轻声:“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偌大的侯府,除却大夫人,风昭言是云姒最信赖的人了,虽然他只是个自小护她周全的低卑死侍,但谁待她真心,谁又是假意,云姒心里清楚明白得很。
眼下并非诉衷心的时候。
风昭言拔出尸体上的剑,反手归鞘:“四姑娘,属下带你离开。”
云姒却是一动未动,声调虚浮,透着无边的绝望:“离开……我还能去哪儿呢……”
风昭言一滞。
半月前,永安侯为了侯府名誉,赐死了彼时声名狼藉的大夫人。
生母被剔除云家宗谱,侯府早没了云姒的立足之地,更何况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就算越狱逃出去了,又有谁敢违抗太后的凤令留下她。
五脏六腑蓦地像是拧做了一团,心间更是一阵闷痛,云姒下意识捂住胸口,体内的热辣灼烧感太过强烈,她难抑地吃痛低吟。
她突然的异样让风昭言吓了一跳:“四姑娘?”
脖颈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收紧,呼吸不畅,云姒喘息沉重。
他暗入劫狱,宫牢非久留之地,务必尽快出去。
风昭言将剑悬于腰间璏:“属下冒犯了!”再不管什么主仆尊卑,快步上前背起她离开。
伏在他背上,云姒的意识逐渐模糊,脑中总有些思绪浮现,却都一闪而过,让她捉不住分毫蛛丝马迹。
自太上皇驾崩那日起,她入狱近乎一月,二十七日国丧期间皇城内的戒备最是薄弱,风昭言都没能进来,为何今日却能轻而易举入了宫牢……
疑云重重,可她已经没力气再去细想。
踏出昏暗的牢狱,外面是寒夜深深,而那轮高悬的清月,竟让云姒觉得光华万丈,那么明亮。
许是她太久未见到光了……
月光悄然倾洒在云姒凝脂的脸庞,她凤眸浅阖,浓密纤睫弧度柔美,左眼修长的眼尾处,在如水月华的流溢下,隐隐浮现出一朵冰莲印记。
这朵明艳的冰色莲印,在夜色中泛着莹光,让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妖冶。
这般绝艳风姿,纵使如今脸色因染病暗淡了不少,世上也再无第二人可媲美。
出了牢狱,还未走多远,风昭言突兀止步。
四下的气氛隐约有点不对劲,云姒缓缓撑开眼。
全副武装的皇城禁军不知何时已赌死了甬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很快,禁军队列自动分退两旁,女人一身华服精绣着金红丹花,裙尾逶迤及地,施施然而来,她年过不惑,体态丰腴饱满,犹存风韵。
齐国雍容华贵的皇太后。
她威严的声色如锐刃,在这深重的夜里,令人心悸。
“永安侯府弃女云姒,祸乱朝纲,咒害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