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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归扬了扬脑袋,得意的不得了,“等我娶你过门,也疼你疼的轰轰烈烈,石头算什么,到时候我送你一箩筐金条,我出去打仗,你就在家数金子,数一百块,一千块,一万块,我就回来了。”
    “说,嫁不嫁?”司归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你再不嫁,那我只好……”
    他噗通跪了下去,双膝着地,将洋人的单膝变成双膝,诚意是加倍的厚重。
    ——看着就像给祖宗请安。
    又土又豪,蛮横又不讲理,像条笨拙讨好的大狗。
    知书达理的小姐咯咯直笑,卷发洋辫乱颤,颤的时光葳蕤,岁月静好。
    司归仰起的脸那样年轻,白衬衫和背带裤有种格外的滑稽英俊,领口系着北平城最时新的温莎领结,眉里眼里都是他最爱的姑娘。
    黄昏的阳光迤逦着撒入人间,像块金色的琥珀,将一站一跪的身影永远凝固其中。
    ……
    “是奶奶给我讲的。”司寒爵摩挲着那枚戒指,冰冷的宝石慢慢温暖起来。
    司寒爵看了看姜宇,“小宇当时也在。”
    姜宇道,“对,我们刚回国,你带我去医院看奶奶的时候。”
    姜宇抓了抓头发,“我也是想起这回事,才激动了点……”
    “反正,”姜宇将那枚戒指无比郑重地交到司寒爵手里,“答应奶奶的事,我们做到了。”
    司寒爵垂眸,深深地凝视着那枚戒指,抬眼时目光落在唐小糖身上,“嗯。”
    唐小糖小眼神亮晶晶的,粉嫩的唇抿着,唇角翘着,右眼微眯,冲着司寒爵眨了眨。
    没关系,重要的话,我们回家去说。
    另一边,司城为了挽回名声,只能放弃和司寒爵恶意竞价,选择拍下最后压轴的东西,且资金全部用于慈善。
    按照这种拍卖会的性质,最后压轴的必然是贫困山区孩子们一起签名的请愿书,祝福画布等等等等,对于商人来说,纯是为了讨个“慈善”的好名声,名声虽好,但换个角度,本质上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坑冤大头用的。
    司寒爵没有等着继续看司城笑话,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提前离场。
    唐小糖牵着主人的手指,跟在司寒爵身后,心照不宣地一齐上了回家的车。
    姜宇看着自己空空的车子啧啧有声。
    唐小糖走在前面,回眸,甜甜一笑。
    回家的路似乎格外的远。
    司寒爵没有说话,唐小糖认真地坐在自己的专属副驾驶上,司寒爵倾身过来,像从前那样给他系好安全带。
    只是倾身的角度太过亲密,男人的呼吸洒在唐小糖脸上,目光随意落下,便是少年鲜红饱满的唇。
    外面的世界那样冷,车厢里却热的惊人。
    司寒爵湛黑的瞳孔里急流狂涌,目光深深地锁定那两瓣猎物一样的唇上。
    唐小糖被凝地心惊胆战,热气从胸口漫上锁骨,摧枯拉朽地涌到眼尾眉梢,他抬起双眼,不安地像一只发现猎人的小鹿,清澈的眉眼拢着星辰月色,眼尾那一点娇媚的红晕,看着格外的可怜可爱。
    司寒爵沉了口气,带着平生里最大的温柔与纵容,重新坐好。
    唐小糖小心翼翼地伸出左手,轻轻牵过主人的手,与主人掌心相扣。
    如水凉夜,万家灯火,艳丽而暧昧的闪烁着。
    寒冷的水雾几乎将整个车厢淹没,雨刮器左右一扫,扫出一片清明幻妙的视野。
    唐小糖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他穿着和主人一模一样的小西装,戴着小巧的领结,乖巧又安静。
    白皙的皮肤有些紧张的微红,双眸里洇着水光,薄薄的唇抿紧,他望向玻璃上的倒影,那倒影也茫然而不安地望向他。
    主人的影子就在旁边,两个影子在漫漫长夜里靠的很近,甚至于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滋味。
    这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唐小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以人类的身份站在主人面前,甜甜地告诉主人,你的糖,是会变成人的哦。
    会变成人,会在夜晚为你驱散噩梦,会在早起前为你准备好早餐和咖啡,也会为你盖好滑落的被子,笨拙地打扫住在一起的家。
    当他确认主人爱他的时候,他就会在某个傍晚,变成人,做一桌美味的晚餐,点燃浪漫的烛光,等主人回家,给他一个惊喜。
    他还没有准备好坦诚,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撕开了真相。
    唐小糖认真地考虑自己为什么不敢向主人坦白。
    主人那么好,那么爱他,那么完美,除了他在医院里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没有任何让他惶然的点。
    他只是在害怕主人心里有别人而已。
    “主……主人……”
    唐小糖紧张地呼吸,闻到空气里只属于自己的甜香味,那种小熊软糖用来守护安抚主人的甜蜜香气,第一次温柔地回来安慰自己。
    “主人……我是……我是……嗯……”
    唐小糖手指蜷了蜷,似乎想要挣脱,却被司寒爵扣地更紧。
    男人一边控制方向盘,目光看向前方的路,只是握着唐小糖的手紧了紧。
    “小糖,别怕。”
    别怕。
    无论你是人还是糖果,无论你昏迷沉睡或者想要以另一种身份待在他身边,他都会保护你。
    唐小糖睁大了眼,眼底漫起温热的水汽,倏然就冷静下来。
    嗯,糖不怕了。
    回到家后,司寒爵在地下车库将车停好,车门一开,冷风灌了过来,唐小糖穿着单薄,等司寒爵拿戒指盒的时候猛地打了个喷嚏。
    唐小糖揉了揉红红的鼻尖,委屈地看着主人。
    “感冒了。”唐小糖糯糯道,“被主人吓得。”
    清澈的少年音娇里娇气的,像是嗔怪,又像撒娇。
    司寒爵看了他一眼,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他将风衣展开,“过来。”
    唐小糖听话极了。
    暖融融的风衣披在肩上,司寒爵半蹲下去,高大的脊背躬着,由下而上地为他将一排扣子系好,扣上最上面一颗纽扣时,男人的手指不经意地蹭过少年脸上娇嫩的皮肤,软糯的触感烫地手指发痒,风衣太长,直到少年脚踝,将少年整个人笼罩在里面,领子立起来,掩到鼻翼处,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圆眼睛。
    那双眼睛如星辰追逐月光,一眨不眨地凝在他脸上,司寒爵蹲下,那双眼睛便垂下来,司寒爵起身,那双眼睛便粘着人抬起。
    司寒爵轻笑出声。
    温热的情愫在胸口膨胀,涨的人心尖发痒。
    男人深吸了口气,重新将少年绵软的小手牵好,两只手都揣在风衣口袋里,手指搅缠,指缝里包裹着彼此的手指,缠绵的令人心酥。
    沉默地走进电梯,沉默地等待电梯向上,沉默地开门,沉默地将门反手关好。
    司寒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