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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忙完之后,看到手机上有一条一小时前发的消息,“小糖,想不想结婚。”
    在那条消息前面有十几条“消息已被撤回”的提示,自己接诊的时候不能看手机,竟然一个小时后才看到这条消息。
    还完全地错过了司寒爵复杂到紧张的一系列心理活动。
    隔着屏幕,唐糖甜甜地笑了笑,“好啊。”
    那一切都该是水到渠成的,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过上和普通人一样挤早高峰晚高峰的平凡生活,也该顺理成章地享受普通人最美好的,最长情的约定。
    他们因为彼此而走出人生最黑暗阴暗的时光,因为彼此已经变成更好的人,因为彼此而更加热爱这个世界,他们的人生已经准备好,可以结婚了。
    唐糖想,我二十二了,恰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刚好可以结婚了。
    那边没有回信,唐糖也不急,放下手机喝了口水,转身回到接诊室继续工作。
    两个小时后,开完会的司寒爵回到办公室,严肃又冷峻地将下属新提交的方案驳回,并专业地指出几处大问题,下属们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拼命将那几个问题记下来,司寒爵总算大发慈悲地让他们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之后,司寒爵习惯性地抬手摸了一下立在电脑旁的小熊软糖。
    唐糖好起来之后,小熊软糖就被放在他的办公室里,香甜的气味盈盈绕绕,经久不散。
    甜香味是世界上最独特的,是唐糖昼夜不停地研究出来的中药配方,司寒爵想,难怪当初怎么也找不到能配得上小熊软糖的材料。
    小熊软糖坐在新的水晶盒里,甜美地笑着,憨态可掬。
    司寒爵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简单的两个字:好啊。
    太简洁了,意料之中的简洁,意料之外的平静,司寒爵小声嘟囔,“也不说想怎么结婚。”
    他双手放在输入键上,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复好,就看见聊天框最上面浮出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
    司寒爵停下,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字,等唐糖的消息。
    片刻之后,唐糖说:司先生,我请假了,下午一起吃饭吧,回家做饭,只有我们两个人,算为结婚庆祝,以后把今天当成结婚纪念日怎么样。
    司寒爵眼睫微颤。
    他怎么舍得这么随便就算和他的小糖果结婚呢。
    司寒爵打了内部电话喊姜宇,“给我订两张去荷兰的机票。”
    姜宇疑惑,“boss,您下午还有会呢。”
    司寒爵道,“推了,多重要的会都推掉。”
    姜宇:……
    司寒爵冷眉冷眼,淡淡道,“也给你放半天假。”
    姜宇:!!!
    司寒爵道,“帮我个忙。”
    那端,唐糖没有等到回答,眼看已经是中午,司寒爵的车没来,于是又留了一会,帮崔哲照顾几个住院的病人,忙完之后,他照例去洗完澡,换了衣服准备打车回家。
    刚走出医院,就看见站在车外,正低头抽烟,皱眉看手机的男人。
    “司先生?”唐糖笑着跑过去,“等多久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少年兴冲冲地说,“你想吃什么?一会去买菜。”
    司寒爵微扬了扬下巴,平静道,“下午两点去荷兰的飞机。”
    唐糖张了张嘴,“啊?”
    司寒爵一笑,“户口本和身份证都给你拿来了,宝贝儿,走了,结婚去。”
    第80章
    两点钟, 飞机准时起飞,唐糖耳边嗡地一声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他用力嚼着甜味已经十分寡淡的口香糖,不安地抓着座椅的扶手, 转头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世界, 然而视线是没有焦点的, 散碎地落在空气里, 甚至于摇晃的让人烦躁。
    是眼珠在动, 因为心里天翻地覆,海浪澎湃。
    因为紧张而渐渐发冷的手指有些僵硬, 唐糖目光飘在窗外的云层上, 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指蜷缩起来,却被司寒爵轻轻握住,男人手掌宽大, 将他握成拳头的一只手包裹在掌心里, 温热干燥的掌心温暖着少年冰冷的皮肤与血液,司寒爵侧身向他靠近一点,小声说, “紧张?”
    唐糖“唔”了一声,目光依然在飘, 嘴里却在问身边的人,“司先生,真的行?咱两都是中国国籍,可以在荷兰结婚吗?在荷兰领的结婚证,国内认不认可?”
    司寒爵吸了口气,啧了一声,“想的还挺多。”
    他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捏着唐糖的下巴, 迫使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
    司寒爵好笑地看着少年眼底有如实质的紧张和不安,笑道,“宝宝,我问你要不要结婚的时候,你不是挺淡定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怂?”
    唐糖局促道,“不……不是……”
    大抵是某种近乡情怯的感情,如果司寒爵真的像他原本想象的那样,两个人请个假,提前回家,一起买菜,做饭,喝一杯红酒,口头去庆祝一下结婚,他绝不会这样狼狈。
    但这不同,司寒爵带着完全没有防备的他去荷兰,要经过法律的审批和认可——即便他们是不被世俗接受的两个男人。
    唐糖知道荷兰的结婚证在国内应该是不被承认的,但那一张纸的分量,足以压垮他敏感的内心。
    ——司寒爵无比庄重地要给他一个承诺,这份爱意远超他的想象。
    唐糖抿着唇,他望着司寒爵深不可测的墨瞳,长长的睫毛闪动,柔顺而乖巧地低下头,在男人捏着下巴的手掌蹭了蹭。
    “是我没见识,”唐糖笑着叹了口气,“被吓坏了。”
    司寒爵唇角一扬。
    他承认这结婚有点心血来潮并有点草率,但他不后悔自己的冲动。
    当时他发了一条信息,问唐糖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唐糖好,又好像怎么好都不够似的,偏巧那时候唐糖在忙,隔了好久没有回消息,司寒爵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蠢,于是点了撤回。
    想了又想,他又问唐糖爱不爱他。
    司寒爵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傻了。
    他慌忙撤回那条消息,烦躁地起身渡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解闷,偏巧不巧地,他看见楼下有一对情侣在求婚。
    楼层太高,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夸张而浮艳的绝大玫瑰花拼成的“心”,他隐约看到一个小人走到另一个小人前,屈膝跪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片刻之后,四周围拢起来的密集人群大声欢呼,欢呼的声音悠悠荡荡地飘到楼上,司寒爵心想,哦,是在求婚。
    求婚成功了,就可以去领证,去办酒席,去向世界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以婚姻,以法律,以世俗,将两个人紧紧绑在一起。
    司寒爵倏然就抓心挠肝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