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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本来以为和以前一样的, 有什么长得好看的就给他牵线搭桥。但时沛却和他说以后别搭这桥了。
搭桥人睁大眼睛:“为啥?”
随即莫名有些生气:“凭啥?”
“不就分了一个吗?咋了,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啊?”
时沛朝他挥了一下拳头,走了。
陈骆撇了撇嘴,到底又是哪个男的把时沛祸害成这样?
但是时沛的生活按部就班,偶尔和陈骆见面,状态也不错,只是手上的戒指一直都在。
陈骆让时沛给自己搞岛建,时沛研究了挺久,让陈骆本就乱七八糟的岛更是雪上加霜。
陈骆去时沛的岛上串门,整得和皇宫似的,再回来看自己的岛。
陈骆:“就这就这就这。”
他对时沛的岛馋得直流口水,抱着他的大腿:“妈的!你不认真给我搞就不许回去!”
时沛:“……”
半晌,陈骆才反应过来时沛的岛就是他前对象给建的,傻逼竟是我自己。
但时沛也没生气,认真搜攻略整陈骆那堆破烂。
太反常了。陈洛心想。这里头肯定出大问题。
时沛从陈骆那里出来,回家的路上接到他妈的电话。
时妈妈:“我儿,周末回家吃饭。”
时沛答应:“行。”
时妈妈:“捎上小德啊。”
时沛有些为难:“妈,人最近有事回去了。”
时妈妈的语气透露着失望:“回国了吗?他家里都挺好的吧?”
时沛:“没事,都挺好的。”
时妈妈:“那就好,小德回来你记得和妈妈说,让他来家里吃饭。”
时沛愣了一下,随后应下,笑道:“等他消息吧。”
他挂了电话,车开了一阵,时沛往外张望了一下,看见上次那个卖冰糖草莓的店。车速慢了下来,后面的车按了一下喇叭,时沛在路边停下,松了安全带,静坐了一会儿。
他下了车,走到卖糖葫芦的窗口。现在这种专卖糖葫芦的铺面不多了,冰糖草莓在灯光下晶亮,时沛一站到窗口前,老板就热情地招呼他,和上次一样。
不知为何,时沛在这小小的窗口前有些无措,他无意识地回望了一下自己的车,在这个角度看不到车里,这个动作让他觉得好像副驾驶上的人还在那等他一样。
时沛盯着冰糖草莓,他用手指了一下:“要这个吧,谢谢。”
老板:“两根一起拿走好不啦?第二根半价。”
还没等时沛开口,老板又道:“今天最后一天卖这东西了,租期要到咯。”
时沛:“以后不卖了?”
老板:“没办法,挣不了几个钱。”
他朝他憨厚地笑笑,“要生活的嘛。”
时沛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付钱。老板用纸袋帮他装好,临走前还朝他挥了挥手。
时沛拿着两根冰糖草莓回车里,副驾驶是空的。
他吃了一根,把另外一根放在副驾驶上,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怪怪的,把它拿起来放到前面的车台上。
开车回家。
萨菲洛特在门里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叫,时沛进了门把它抱起来。
萨菲洛特最近总是用疑问的眼神看他,在家里像狗一样到处闻来闻去,用爪子扒拉玩具,吃得比之前要少一些。
时沛观察了它一阵,如果心情不好吃得太少就要考虑带去医院看看,不过萨菲洛特的健康如常,只是没什么精神。
他给猫添了点水,拿着逗猫棒陪它玩了一会儿,萨菲洛特懒懒的,侧躺在地上小幅度晃了几下爪子,看上去像它在陪时沛玩儿。
时沛点了个外卖,躺在沙发上,手机响起来。时沛盯着天花板,三四秒过后才动作缓慢地摸手机接起来,时清的声音道:
“听说阿诺德走了?”
时沛挺诧异大哥来问这个事,估计是从妈妈那里知道的。
时清沉默了一阵,道:”什么时候走的?”
时沛实话实说:“初一的时候走的。”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兄弟二人在电话两头沉默,时沛不知道该说什么,时清突然道:
“不介意大哥问一句,你们之前在一起,对吧。”
时沛语塞,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他轻轻“嗯”了一声。
时清的语气严肃:“现在分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时沛连忙道:“没有。”
时清听不出弟弟是伤心还是不伤心,他虽不看好这样的恋情,毕竟是自家弟弟,只是叹了口气,道:“好好调整,最近去散散心吧,外公的房子要拆了,你这段时间去看看,别让妈跑一趟了。”
时沛知道这是大哥找了一个由头让他出去透透气,C城老城区要拆迁,那是时沛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应了下来,三天后,带上电脑,自驾回到了C城。
C城是一个海滨城市,一年四季吹得到海风,人们靠海而生。经济有些滞后,以至于时沛时隔近十年回来,还是觉得分外熟悉。
这里的气候湿润多雨,一下高速就开始下细蒙蒙的小雨。
一下雨进城的主干道就开始堵车,时沛放慢了车速,最终停了下来。
时沛不怎么喜欢雨天,小时候最喜欢游泳的时候,下雨的周末不能出去游泳,那种烦闷、懊恼的情绪一直跟随着他,让他在成年之后对这种湿漉漉的感觉仍然谈不上喜欢。
时沛轻轻叹了口气,车流龟速前行,他打开了雨刷,雨刷摆动将玻璃上的水珠抹去,由于温差,车窗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雾。
时沛懒得拿纸去擦了,前面的车一动不动,他双手离开了方向盘,靠在座位上,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外面可以看见朦胧的江景,雨并不大,只是有些湿冷。
时沛本来只是百无聊赖地看来看去,突然,他的眼神定住。
在左侧车窗玻璃上,也因温差结了一层雾,此时此刻,上面却显出一个图形来:
“ :)”
时沛愣住了,他呆了几秒才辨认出那是一个笑脸,两点一弯,没有比这更简单的画了。
他想起那一天自己第一次开车带阿诺德出来,那天很冷,阿诺德沾着防雾剂在玻璃窗上画画,他的画好像小孩子。
时沛和他说自己不喜欢雨天,两个人在车上絮絮叨叨地说话,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成为恋人。
阿诺德什么时候在这里画了个笑脸?他画得很认真,但还是有些歪歪扭扭的,也许阿诺德不擅长画画。
玻璃窗上的雾气很薄,那个笑脸映着外面的灯光,在玻璃上若隐若现。
阿诺德离开后,时沛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在接受了阿诺德一定会离开的前提下,和他在一起。
时沛并不为此患得患失,他也从没问过阿诺德对此是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