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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殿下……恕我直言。”
“……你,你不是和他们龙泉山的人是一边的么,为什么现在和我们三个说这些,又把这些东西给我们,我们只是三个怪人,帮不了您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
脸色不好的灵芝头陀用汇聚一团法力的手掌对着树上,心里既警惕却也强装着胆子地咬着牙反口质问了一句。
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明王会背着龙泉山和他们这三个奇怪的人聊这些话。
可顾东来闻言倒是一点没在乎他对自己的排斥,神情有点懒洋洋,或者说他这个人天生就是这么随心所欲地摊开手同他们三个开口道,
“大概是因为我曾经也是个别人眼中,很奇怪,很废物,以至于没有人愿意收留我的人吧。”
“不过在这世上,一个人的朋友总是不会嫌少的。”
“有些事无非是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而已,你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只是短暂迷途,我为什么不能觉得你们挺有趣的,和你们做朋友?”
“龙泉山的人可以是我的朋友,你们也可以是我的朋友,哦,当然,你们能事后能记得把那些你们师傅要抓的游客放走,再赔他们一点工伤赔偿就更好了,毕竟,人间刑事案件还是判的很重的。”
朋……朋友。
大概真没想到顾东来是出于这个理由,才冒出来和他们三个主动说话的。
脑子根本就是很直,从没有得到过他人认可的华严三人组反而集体懵了,连一句作为敌人该有的台词都对这个为人很不一样的明王憋不出来了。
也是这时,顾东来才突然站起来点,用手撑住自己的一侧,从这一棵高高的树上轻松地跳下来,又走到三人面前把先前买的零食都捡起来给了他们,才对那个哭的最惨的花斋仙子道,
“好了,别哭了,刚刚大老远我就听到哭声了。”
话落,长发男人嗓子里酥酥麻麻地带起了一阵风。顾东来才从树上下来,就将一根手指抬起落在嘴唇边嘘了下,又用另外一只手已经抓着块纸巾才递出落在了花斋仙子的脸颊上。
月光下,顾东来时机分寸把握的刚好好安慰着花斋仙子。
他个花心大萝卜本就长得满分外表,又有着十足能撩人心房的手段,使这个五大三粗的黑皮僧人只得‘梨花带雨’地仰头看着自己。
二人的气氛一瞬间暧昧无比。就连旁边一脸傻乎乎的出家人千斤弥勒和灵芝头陀都看呆了。
接着,长发男人才俯身凑近一点哭的鼻涕都出来的人妖僧人,先一手撑着对方身后的树使自己身形完全笼罩住二人,这才用手掌温柔地勾起他带着可爱发卡的头发才安慰了起来。
“明明衣服和头发都打扮得很可爱,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要哭了,一个男孩子这么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千斤弥勒/灵芝头陀:“……”
这么渣男味十足的把妹,不对,是把弟绝技。真不愧是他顾东来顾明王这辈子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人,人家……哎呀!!”
无处安放的沙包拳头‘碰’一下捶在了二人身后的树上。
心口传来打雷般跳动声的花斋仙子黑乎乎的猛男脸一下就仰视着顾东来,随后又羞红着脸捂着脸发出了一阵娇羞之声。
可顾东来这个乐在其中的禽兽,像是一点不觉得对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沙和尚,摆出泡妞的架势很突兀一样,手掌光芒一闪就变出了一朵白色鲜花。
顾东来:“这一朵花送给你,希望可爱的花花能够喜欢,顺便,你今天的口红色号我也觉得很不错。”
花斋仙子感动地都要哭了:“明,明王殿下,你叫我花……花花,你,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次——”
可顾东来闻言却翘起嘴角,像个知心大哥哥般把那一朵白色鲜花递到花斋仙子的手上才换手摸了下他的头,并持续不断对着清纯花花开始发射偷心光波。
顾东来:“当然可以,花花,花花现在这是觉得害羞了吗?那下次,要不要和东来哥哥一起去约会吃饭看个电影?”
花斋仙子花痴状抱着耳朵尖叫:“啊啊啊啊!!!明,明王殿下!!真的可以吗!!我们两个单独去约会吃饭看电影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斤弥勒/灵芝头陀:“……”
顾明王这种堪称舍身为人,服务大众的精神,实在是令人佩服。
被人当惯了怪人妖怪,千斤弥勒和灵芝头陀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天生眼神有点不好。还是人真的已经好到完全不喜欢计较那么多外在方面的东西了。
可就在这时,顾东来却也已经将身子转向三人,先眯眼打量了圈他们身上的伤痕。
又斟酌着了下,才说出了他之所以会冒出来,又费尽心思想和这三个一时迷途找不到方向的僧人真正说出的话。
“其实……我有一个亲生妹妹。”
“她小时候也很喜欢像花斋你一样打扮自己,小女孩时大多不懂打扮,把自己弄得鲜艳,别人笑话她,她就会哭着来找我,我们坐在家乡的树上,我看着她一边哭脸上都是花,就会摸着她的头哄她,说她是世上最好看的。”
“天生喜欢打扮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这和是男是女也没什么关系,我没觉得你们三个人很奇怪,我现在也只是实话实说。”
“而且今天和方海恨的比赛,你们觉得自己败的很不甘心这都是很寻常的事。”
“可败并不可耻,人一辈子这么长,怎么会一次败绩都没有呢。”
“我少年时,长在灵山,从出生就是卑贱到泥土里的孤儿弃子。”
“少年时的鸟刚孵化出来,都连羽毛都张不整齐,更别说是自保了。”
“有一年,我只是想去摘几个树上的野果,被那时灵山其他的菩萨们的坐骑们看见了,它们就把我妹妹骗走了。”
“我不知道我妹妹那么小能去哪儿,就一直大半夜在它们说的那个林子中找,其实我妹妹根本不在林子里,我一个人越找越怕,越找越冷,然后,那些坐骑化作的禽兽就用一个抓鸟的工具把我倒挂在了树上,又把我的衣服扒了在我的身上抽打我。”
“我人被倒挂着捆在树上,和你们此刻一样,脸上一滴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眼泪只能落进嘴里,我祈求那些人放过我,但是没有用,因为越过法的界线,去以力伤人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弱小而承认你的存在,耻辱,仇恨,不甘这些都能使你们前进。”
“但是,你们也要永远记得一点。”
“永远,不要做当初那个去欺辱别人的人。那样,你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了。”
“不被恨所蒙蔽双眼,不被恶所改变坚持,在你们眼中真正的佛法光明也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