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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膛中三种关于法的力量正在流窜,使地上蚊蚊震动下的法器都跟着主人的意识而变得澎湃了起来。
    加上,二人都是手握一把世间独一无二护法法器的准佛之身,如今眼下能在这危难仓促之时,真正做到帮助方定海临时冲顶,突破境界的,也就只有他顾东来了。
    即便二人是曾经的对手,如今的好友。
    但在这不正常的外部压力催化下,他们俩也素来是公私分明,根本不会对面前这个人一丝一毫客气可言。
    毕竟,对自己的对手尊重,即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佛门修行,从来都是心怀开阔,富有胸襟,光明无畏者才能领悟更高境界。阴暗宵小之辈,在正大光明的佛法世界中注定只能和阿鼻道恶鬼妖魔为伍。
    这种几乎接近于野人和疯子放肆狂纵式的相处方式。不外乎只有法僧师兄和顾明王这两个人能够做的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几乎完全做到了不眠不休的整整三天三夜才会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是如此有意义和万分重要。
    “杵。”
    “棍。”
    “刀。”
    “银轮。”
    “还有花。”
    ——“见过用一朵鲜花杀人的么。”
    “没有。”
    “那现在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我佛如来拈花一笑,走。”
    “你还记得,帝释是怎么和你产生像现在这样完全分不开的默契的?”
    ——“我十一岁出家,从成为和尚开始,一日不落修行,我到底想从博大缥缈的三千佛法世界中感知到什么。”
    “当你和我一起过完这八十招,我们给彼此一个答案。
    ——“不破不灭,不死不生。”
    “那什么又是你的佛。”
    “众生为佛。”
    “何为众生。”
    ——“三千世界,每一世界皆为众生,花为众生,草为众生,芸芸众生,所目所望尽是众生。”
    “以你我此刻的境界,要是真败给了那一个佛怎么办?”
    “不过一无所有罢了。”
    “我败的起。”
    ——“但在此之前,我觉得我能做得到。”
    ——“何为杀。”
    ——“何为法。”
    这些发生在二人一次次心神互通下,并未开口一次次悟法后的极其简单的对话,正是帮助二人这三天中能够以如此恒心坚持下来的缘故。
    无情无感无心,一方自在天地。
    那长发如血,身披五色霞光,用一只手中所握着的一朵鲜花杀人的绝艳男子沉醉于鲜血和杀伐之中,第一傲,第一勇,第一狂,当长发男子的身形接近于那一掌唤出白色雷电的白衣僧人,天地之中,于这痴迷于悟佛之路的二人已经是道不完的气魄,说不尽的震撼。
    外人并不可能知道,这三天三夜中,他们到底要接近于用自己杀了对方多少次,又得是在彼此生死之中赌了多少把,才能突破其中真正的那一次使众生皈依下的佛狂。
    也是在这三天来彻底抛开一切外在因素。
    和某人回归杀戮本性的魔鸟孔雀十足燥热地一把抹去了嘴唇上的汗,又弯腰舀了泼龙泉雪随性地顺着自己雪白的喉咙,脖颈和胸膛往里灌。
    他这才一拳砸入刺骨冰冷的水中。一滴滴的水花当即溅入了胸口衣襟内里。
    当这一拳头入水,二人面前的水面当即绕着周围爆炸了开来,一滴滴上方落下刺骨寒冷的水溅落在长发男人一下闭着眼睛陷入余韵之中的面颊上,他心底又刺激又爽快的无以复加,只恨不得再抓着这人和他再来一场。
    可在此之前,眼看天光破晓之际将至,一句令二人困于此地三天三夜的话已经是令二人双眼默契,炙热,前所未有地一起睁开对上彼此,又一下望着彼此一起开口道,
    “方定海。”
    “顾东来。”
    ——“我已悟了!”
    第九十一章
    22:30
    地点:龙泉山寺庙
    时间:决赛倒计时八小时
    夜半三更。
    两道自三年前,?一起经历俗世,?因果,闭关,?冲顶,?轮番劫数,终于大限将至的佛光终是一起飞入九霄,打破了半山腰之上的寂静。
    一轮熟悉的白色/界线像个壳子在龙江,?龙泉山两地接连出现。
    一道道破碎,将要降下的蜘蛛网似雷光似乎也在积攒着力量,?只待接下来一场关乎突破阵法的真正的时机到来了。
    佛狂已现。
    这说明有两个准佛之身在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不出问题,绝对是可以顺利突破佛门最重要的一个坎。
    即,?成佛之坎了。
    当一个凡人能为佛,?才等于说从人间踏入了三千佛法世界真正精彩,?磅礴的一个小小世界。
    天上地下共位列世间的十七万佛,?对于你一人来说,?不再是必须要俯首称臣的尊者,而是你的这一双被局限在人间的眼睛所能容纳的新天地。
    从此,界外,?界内对于一个真正拥有十七万席位之一的正佛来说?,?才是开天辟地般的一个新起点。
    而如今碰上龙泉山最后一场法会场上,二人都曾经经过轮回转世,?□□凡胎下的成佛之日踏着脚步而来。
    这其中有凶险,有益处。
    因为有时候越是凶险反而能刺激当下成功的几率,而也令当晚的龙泉山寺庙中有两个消失三四天的人终于能一块回来了——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
    已经熄灭了前面大多数照明设备的现代文明充斥着的古老寺院前,?顾东来正一个人支着条腿,一动不动的躺在石头台阶上,双臂枕在脑袋后面看远处的一颗带霜的银杏树。
    他面前的那一棵庞大古老的银杏树郁郁葱葱,在树枝上还长着很多青色的,没长成的果子。
    见状,长发男人倒在着台阶上,将一只不断开合的手掌搁在头上,透过那落在眉间的这只手缓缓开合的指缝,去打量这一幕,他的眼中却也有着诸多不为人所知的情绪。
    那树枝的最顶端,还带点白霜的青色果子就像是一个没长大,没迈出步子去的青涩少年。
    它们一个个还都长得很苦涩的样子。
    但其实这只是因为银杏和寻常的果子都不同,属于银杏果实真正的成熟之期间还未到,所以才会有着一眼令人错过的苦涩。
    这些从前因为不起眼,并不引人注意的青银杏现在长在树上,没有任何人发现。可固然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过去他也是这么一天天守着等着他成熟,并且为了能让果子早晚有一天成熟起来。
    但是顾东来其实也很清楚,当这一个个自己精心去呵护渴望看到他变成最好模样的果子成熟的时候,这棵树和树上谁都能采摘的丰收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