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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
    帽沿一侧透出的阴影洒在他的下巴上,抽绳拉下的领口底下的皮肤锁骨也是遮的严严实实。
    他的黑发额发垂在帽子外,半长不短,耳后只留下半把在脑后,那鼻梁的轮廓年轻清冷,嘴唇很薄,光看年纪真的像个和仙光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此外,他的肩上还挂着一个学生才背的黑色双肩包。
    “师叔,这里就是我接下来要以凡人姓名暂且读书一段时间的学校了,我现在用的这张是思维弥勒师叔的研究生证,但这次出大雷音寺前,我师傅有交代我们俩这次暂时都不用着急回去,所以现在先让你也一块和我上两天课。”
    “我明白,您的佛身还没恢复,心里对很多事情也很感觉陌生,所以不太想来人间。”
    “但他和观自在师叔现在既然都已经帮你已经安排好了人间的这一个身份,这样或许令你能安心度过这段养伤的时间,并找寻不动明王和佛花的下落。”
    好好师侄本人这给自己师傅完全兜着的场面话说的周全。
    奈何车子的后座上,那个仿佛在闹很久没出门的青少年脾气的太子师叔还是一动不动,又垂着半瞎不瞎的眼皮极度不给面子地开口道,
    “他们俩如果会安你说的这种好心,就不会故意让我和你一起上大学了。这件事真是无聊而无可救药,我都是拜他们两个所赐。”
    “……您也不用这么说,您本来年纪其实也根本不大,就算和我来上个大学读个书也不会很奇怪的。要不,咱们先下车去报个道吧。观自在师叔说,只要您同意来,您接下来想干什么,他都不再管你了,您不是也因为这个才答应的么。”
    感觉到他实际态度上的冰冷抵触,仙光开始头疼了,只能又提出了这个之所以某人会出现在这里的条件。
    车子的后视镜中,外套帽子底下脸色冷漠的人对此不置可否,挪了挪光透出点灰色眼睛看了眼车窗外头,才抬起外套袖子下对于他现在单薄清瘦到和纸差不多的身材来说都过长的伤疤手掌开口道,
    “我要找到不动明王目前的下落,还有在人间重新找一把适合我的新的法器,不然我的佛身短时间恢复不了。”
    仙光:“那白色佛花的事呢?还有我们既然是要找神佛总谱中不动明王的下落,是不是还要另外暗中关注日月光菩萨和欲界的争斗,适当时候帮他们一把么。”
    某无情师叔冷冰冰拧头开始装残疾人不理人。“我没答应他白色佛花的事,日月光的事和我也没有关系,他们俩死了活了,和谁打的半死不活也和我没关系。”
    这话可当真是佛心佛面佛口无情了。真不愧是从不管人生死,只知佛一字的太子师叔。之前被他师傅忽悠着说先回去,以为太子事后会替他们做主的日月光菩萨和树王菩萨心里知道真相一定很想骂人。仙光心想。
    “……行,那要不咱们先下车吧,师叔,其他事等之后再有时间说,一切其实也不急于一时。”
    这是一个折中商量的办法,两个师叔师侄辈分的身影也因此而下了车。
    一蓝一白的青年身影从车前闪身而消失,有某个事事靠谱像个大人似的师侄在,倒是不用多久就把这他们再次入世的事情给一切解决了。
    忙完学校的事,他们俩从校门口再度开车就走了。
    但这下两个暂且一起挂名在龙江大学研三的人就拥有了一重在现世的因果轮回之身。即便他们事后不和任何凡人产生接触,也可以融入到这人间的正常秩序中来。
    而在此之前,他们共同的那个直接关系人。某个法号大势至,凡人名字太普通,他徒弟都不想记的当代佛门成功人士还给他们俩在这现代人间准备了房子以及所需要的一切。
    因为这位大名叫应无常的先生相比起一般修身养性,不管现实的佛陀,着实是一个在人间颇有副业,且很喜欢开着小号到处乱窜管闲事的人。
    就拿眼前的龙江大学来说,仙光还是来交材料的时候从对方老师的口中知道他师傅原来在凡间叫应无常,而且时不时还会下凡来给众生们讲两堂梵语和心经课。
    “哎呀,你们就是应无常教授的弟弟和侄子吧?应教授都提前打电话和学校说好了,说你们两个人不用住大学宿舍,住校外,还说你们俩可都是高材生哈哈。”
    “应教授真是一个风度翩翩,博学幽默的好人啊,他的梵语和心经课我们学校每一个外系的女学生都喜欢跑来听,大家都说他就算站在上面念经,每个人都乐意听哈哈……不过他最近听说是出国了,就也没时间抽空过来上课了。”
    “真希望应教授一旦学成回国后,有空再来给我们专程念一念经。”
    这话,可着实令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些得到了佛教中南无大势至菩萨无聊下凡亲授佛课的学生也不知道到底是赚了还是心情复杂。
    此外,大势至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徒弟,无论任何不能让有一个人乱跑,免得他索性心情一般,就再也不回大雷音寺了。
    也是有这样交代在,两个人初入尘世的一遭倒也进行地还算顺利。
    除了……仙光根本没觉得自己在照顾年迈且行动不自理的师叔,而是在照顾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同龄人。
    因为他年轻的佛门太子师叔说不管日月光菩萨和神佛总谱,就真的就完全不管,他们俩本身有先天佛格,作为不用辟了谷的佛门弟子不用吃饭睡觉,对方就很冷静如常又很久没入世一般在这座现代城市中走和看了不少地方。
    不过,就像是对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有着冥冥中熟悉和不可避免的陌生一样。
    每当有模糊的车流划过底下,他像个无心之人的师叔确实也会有片刻的眼神停顿,紧接着才坐在这二人借此布施善果,寻找线索的楼顶上看着下方难得主动地了他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之前到底是怎么活下来么。”
    这话,二人一人一罐汽水,坐在这楼顶上倒也如平辈般对话着。
    “嗯?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和师傅从您归位之后,从界外回归人间本位的,但好像阿难伽叶师叔他们都知道。”
    仙光一个小孩不敢对这一位造次,只能恭敬地在这一位满身光明曾照耀十七万佛的佛门太子身后摇摇头并且认真回答道。
    “我不记得了。他们却都记得,可记得也不告诉我。过去五年,我虽然没有醒,却总是能听着底下人世间这些凡人心底传来的欲/望声音,可我现在亲眼看到了,不觉得心里有什么特别感觉,如果这些都是我丢了的劫数前记忆,我大概能理解我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它们看起来,真的都很无关紧要。”
    “而且,我在雷音寺五年,要是我的命中真的有过让我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