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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
“明明……明明是男人……一个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你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四周围,把所有人双眼都模糊住的暴雨还在倾盆而下。这些五年来一遍遍听够了的咒骂声也已经把他整个人的耳朵完完全全包裹住了。
疯子。
怪物。
不男不女。
像个女人。
无趣。佛祖啊,眼前这一切真是无趣。为什么这些人骂来骂去都是这么一句。为什么不找点新鲜一点,能让现在的他还能感觉到锥心之痛的词呢。他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那颗曾经憎和恨交织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内心,却也已经从憎和恨中站起来。
没有人可以打败他。这世上从没有人可以打败他,能打败的只有他自己。而从来他能打赢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超脱快活,却也狂妄放肆的笑声令人害怕,但那脱下了夜叉面具的长发魔头却仿佛战胜了心魔,死而复生般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大笑着低下头,又单手将那一把砍了人的黑色大戒刀一下扛在肩头。
那一下横在他肩膀上显得巨大而恐怖的刀身,和他的人有着暴力和病态的绝对交融,也令那淋湿了满身的鲜血和他身体中越来越香的花香味,将这一片血海完整都印在了他鲜红的双眼中。
“穿着女人衣服,像个女人一样,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你们这些人可还记得当初生出你,给你们这条命是谁,那难倒不是女人么……瞧不起女人,瞧不起穿着女人衣服的人,这就是只有你们这一群狂妄自大的男人的佛门啊……”
“可你们早忘了,女子为众生之母,蔑视女子,即是蔑视众生,一个佛门弟子竟然蔑视众生,难倒还不该死在我的刀下么。”
“你们这一群群混在佛教中却已经早已不是佛的佛门弟子,真是已经恶臭难闻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我看你们一个个心中哪里……还有佛的慈悲啊……就算一个个有三法,手中有法器,长着庄严光明的菩萨相,可你们的心中也没有一点为佛的慈悲。”
“你们现在杀我,根本不是为了渡人,不是为了救世,只是为了减轻麻烦,不必追究真相也可以赶尽杀绝,而且不需要太多麻烦,反正我死了,也不需要弄清楚真相,就可以轻松一起围攻上来要了你们眼中妖邪魔物的命,让不服从你们的人统统都死罢了。”
“可看看你们这群丑恶胆怯的嘴脸,一群人面对我一个人,都连一个单独敢上来的人都没有,永远都是像群魔物鬣狗一样追着我咬,就像是能从牙齿里分到一口血,一口羹都能够令你们的佛心更光明一点。”
“让你们这群一个个长着菩萨面,内里早就都是恶鬼心的败类来代表我堂堂佛门,才是佛门的真正耻辱。”
“我顾东来就是喜欢穿着女人的衣服来杀了你们这群侮辱了女人的丑人,我就是要穿着这一身女人的衣服把你们一个个砍断手脚,碎尸万段,送下地狱,给我记好,我从今以后只要是想杀你们这些走狗败类,我就会穿着女人的衣服,再用这把戒刀送你们去投胎转世……”
“因为……你们实在是太不美了,也太弱小了。”
“……丑陋,丑陋,这么丑陋的人,真是枉费我今晚穿着这么一身好看的,只有长得美的人才配穿的衣服来亲手杀你们。”
“不过给我记好……羞辱我的,暗算我的,令我挫败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千倍……奉还,但我心中对怀抱于我身的爱,永远不因你们这些人而动摇,我心中永远有爱,这句话,我说到做到。”
这一句句,扛着那大砍刀当众发疯的长发魔头一边笑的歇斯底里,他一边将自己的手展开将自己衣服更完美地拥抱鲜血,一边站在大雨倾盆中用眼睛注视着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的畏惧,厌恶,心虚一边。
而当这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嗓子里已经是将这恐怖笑声戛然而止,又单手像曾经少年时手握鲜花就敢闯入地狱一般,将自己的黑色指甲下的手温柔握住他的大戒刀,面无表情地对着眼前的血海再度邪气地翘起了深紫色的嘴唇——
“该死的,从来是你们,不是我。”
“今夜,都给我……去死吧。”
……
23:30
当一阵慢到令人察觉不了的脚步声,踏着一地已经不再可能的头颅走向这一边时,背朝着夜色仰头看着星星,坐在血泊中的长发魔头也没有动。
二人一个一身白,都是血。一个一身艳,也都是血。
他们统统都没有开口说话。却好像已经猜到了一切。
眼前,长发魔头那苍白,艳丽却像是经历了一番真正意义上厮杀蜕变的脸被头发盖住,只露出下巴和深紫色嘴唇。
但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却再没有那块丑陋的夜叉面具了。
他不再需要面具。因为他已经是他自己了。
在他身上的那曾令他惨败,也终于是将他完完全全从地狱救赎的女子衣服已经都是血了,那一把黑色大戒刀也被他插在了地上,而也是这夜深人静走向天明,他才抬起手,在这一直在搁在膝盖上没动过的双手对着身后那人举了起来。
“啾啾——啾——”
长发魔头那一双已经血淋淋,杀光了所有活人的手掌中,是一个安然无恙还躺在他这个魔掌心里蹦跳的小灰雀。
他是活着的。他没有杀死他。
他真的做到了。
——他还是活着的。
……
就仿佛五年前他倒在那已经彻底打败他,令他失去一切的血泊里,即便已经深陷地狱,也要咬着牙留下的另一个他无法割舍,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生命一样——
“我想……留下他。”
“给他……生命。”
“我一定要,活下去,他也要活着,虽然我不是他的父亲……可这一点不丢脸……我永远不以他为耻辱,因为,为我自己带来一条生命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哪怕我现在并不能去见他,不能看着他在我的面前长大,但我也愿意……给他生命。”
“做他的……”
……
23:20
从地面上弥漫血红和惨叫一时如破茧的红蝶飞过了夜空。
一道道庄严神圣的佛门梵音撞碎天地正和邪之间的决战厮杀却也在持续,可当日光菩萨整个人眼看被两团火焰刀笼罩,就差一步要圆寂时,他却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身体疼痛。
而当深金色长发的英俊菩萨疲惫,迟疑,或者被什么人一手接住的身体已经意识到冥冥中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一个刚刚出现,用一只手掌就拂开鲜红色佛珠轰开了那两个叛佛,又单手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