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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抽象派画法和写实派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流派,可陆白却出乎意料的精通。只是上面的感情,太沉重,重到让他光是看着,就觉得窒息。
    和别人只能看到光暗不同,知道陆家所有真相的贺锦天比别人多看出一重感受,是寂寞。
    那些眼睛,他们成群结队,都是有伙伴的。只有中间的陆白没有。那不是众人肤浅理解的抗争,而是陆白画给自己的自画像。也是他现阶段能够给与自己的,最深刻的剖析。
    比起对亲情的期待,陆白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让自己难过的寂寞。
    哪怕这种寂寞,并不能带来希望,可终究可以让他得到一隅之地的喘息。
    一瞬间,贺锦天的眼圈发红。但他很快掩饰住了所有的心情,他把画接过来,对老师说道,“作者我认识,但是不能说,抱歉老师,我要帮他把画带走。”
    “行,你可千万慢点啊!”几个教授反复叮嘱贺锦天,生怕他碰坏了陆白的画。
    可贺锦天却远比他们更加小心,甚至还找了熟悉的朋友询问应该怎么保存。
    都弄好之后,贺锦天把陆白的画仔细的收在自己寝室。他原本很少上论坛,可一想到论坛上那些人还试图让陆琼成为这幅画的作者,他的心情就格外压抑。
    于是,贺锦天上了论坛,正身回复帖子道,“不是陆琼,画的作者是我一个很好的小朋友。”
    这下,之前看不惯艺术系无脑吹陆琼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我就说不是吧!陆琼连画风都不一样,什么时候就画的这么好了?”
    “脑残粉无脑吹,可惜学校不是娱乐圈!”
    一时间,因为画的事儿,陆琼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只是他人还在医院,没有立刻察觉到这个变故。
    而画这件事本来也只在艺术系之间流传,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可接下来两天,贺锦天一直请假在医院照顾陆白的事情却再次发酵。
    贺锦天在经管系实在是太出名了,连带着萧隋他们几个也总是时不时的请假,就更加引人注目。论坛里不少人都在八卦这件事。
    “我和你们说,我都看见了,贺学长可温柔了。”
    “真的!我也看见了。昨天贺学长去陆白寝室拿东西,应该是觉得陆白的不好,转头不动声色的去给吩咐人给买了新的。”
    “我说昨天看见有人开车给他送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两人挺配。”
    也不知道谁放出一张教室里陆白和贺锦天一起的照片。
    陆白坐在椅子上,贺锦天低头和他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极其般配。
    “别说,这个陆白还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颜值即正义。不管之前陆白有多少骂名,可只要一个团体接受他,那么这个团体周围的人也会渐渐地接受他。
    最起码大三这头和贺锦天一帮人走得近的,现在对陆白的厌恶感其实就没有那么深。
    医院里,精神头终于好了许多的陆琼看着校园论坛里的帖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尤其是他最近还在医院里听到了别的消息。
    他没想到,自己病了没几天,陆白竟然也病了。而且就住在这家医院,住在他的楼下。
    早晨查房的时候,陆琼听护士隐约说了一句。说陆白长得好,说陆白吃了许多苦,说贺锦天这个做哥哥的对陆白很是宠爱。
    “哥哥,锦天哥是不是特别喜欢陆白?”陆琼的眼圈渐渐红了,“他每次见到我,都很生疏,可我听他们说,锦天哥对陆白就很温柔。”
    “他们是不是……”陆琼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陆玕看见弟弟这幅模样就知道他是因为陆白的事儿受影响,忍不住搂住他小声哄他,“没有的事儿。贺锦天就是可怜要饭的呢!”
    “别,哥你别这么说他。”陆琼摇摇头,“锦天哥也是和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是因为他对陆白好才难受。我是因为陆白吃苦难受。”
    “哥哥,之前陆白在咱们家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对他不好?”
    “别瞎想。”
    “嗯。我相信哥哥。”陆琼满眼信任的看着陆玕,渐渐就不在多问。
    而陆玕也因为陆琼的乖巧顺从,反而对陆白的厌恶越发加深。
    他打听过陆白的病,不过是普通感冒,却愣是住了两天院。至于什么惊惧过度,他全都当是陆白装出来的。
    还是他太放纵陆白,才让他有时间出去勾三搭四。
    那会陆瑜下手,陆玕还觉得太狠,现在却尤嫌不够。他绝不会让陆白伤害小琼。不管用什么手段,也不管陆白是什么身份。
    心里有事儿,陆玕便走神了。等他在回神过来。陆琼却已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像是要画画。
    他走过去一看,是在临摹《摩天大楼》。
    “怎么画起这个了?”
    陆琼是浪漫主义的画法,这种偏向写实的油画他画起来十分吃力。就算是陆琼三岁刚拿画笔的时候,老师也是做过倾向训练,发现陆琼不擅长如此,很少逼迫他。
    这会陆琼生着病,竟然还爬起来画这么费神的画,陆玕觉得不太合适。
    陆琼抿起嘴笑了,“是我自己想画。”
    “是吗?”陆玕忍不住逗他,“我怎么记得这事贺锦天的期中大作业?”
    “哥!”陆琼脸都红了,抬手捂住陆玕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陆玕笑着哄了弟弟一会,然后才离开病房让他专心作画。
    他知道陆琼对贺锦天的几分心思,却也因此越发替自己的弟弟不值,毕竟一味亲近陆白的贺锦天在陆玕看来,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些。
    而此时陆白的病房里,贺锦天正和陆白坐在一起改贺锦天的画。
    “底稿要这样改,这里的线条要拉高。”
    陆白画画的样子和平时截然不同,仿佛把浑身上下的刺和棱角都收了起来,只有纯粹的温柔和专注。
    贺锦天看着看着就愣住了,陆白用笔杆敲他,“学长!期中考试要挂零吗?”
    “对不起。”
    “没关系,”陆白笑了,语气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出一辙,“谁让我看你顺眼呢!”
    “嗯,承蒙不弃。”贺锦天也低声笑了,两人继续投入到画画中去。从背后看去,姿势十分亲密,仿佛贺锦天把陆白抱在怀里。
    另外一边,陆玕在离开病房后也赶回了陆家。
    刚进客厅,他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今天怎么这么早?”陆玕意外发现陆瑜在家,而且家里还有客人。正是贺家的老宅的管家。
    和陆家不同,贺家现在对外的确是贺锦天父辈掌权,可贺老爷子却依然是贺家的定海神针。只看往年贺老爷子寿宴,众人抢破了头争一张请帖,就可见一般。
    而这位管家对外是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