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腿在半空晃晃荡荡，脑袋上的毛球也跟着他晃动，一下一下，欢快跳跃。
    看着霍明望坐在前边开车，余辉心里一下子就没那么害怕了，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房东叔叔，我妈妈她醒了吗，她是不是生病了，婶婶说我妈妈生病了是你把她送到医院的。”
    这小孩儿语言能力还算不错，出口问了霍明望很多话，最后却收到他不耐烦的回复。
    “不要叫我房东叔叔。”
    难听。
    余辉怔楞在座位上想了想，才想起妈妈以前好像叫他霍先生，所以…
    “我知道了，霍叔叔。”
    见他没再说话，余辉便默默记在了心里，知道以后要是再见到他，得叫霍叔叔，不能再喊他房东叔叔了。
    话音刚落，车辆正前方有横穿马路的人，紧急情况下霍明望脚踩刹车，余辉一个没准备，直接从座位上飞到霍明望的后背的椅子上撞了个满怀。
    鼻尖被坚硬的撞得发酸，小家伙的生理泪水一瞬间就涌了出来，他轻轻呜咽两声，小奶狗似地哼唧。
    霍明望稳住车形后看了眼后视镜，只见原本还乖乖坐在后面座位上的小人儿脸上又多了两条泪痕，但这次他没哭出声，只默默掉泪珠儿。
    “坐好，抓稳。”他叮嘱了一句便继续开车，车子加速驶入大道上，拐过一条街，又是另一番景象。
    霍明望的小汽车偏向于吉普车的款型，车内容积大，余辉站起来小脑袋一点也碰不到顶。
    当他再次坐回位置上后，小手儿无助地环顾四周，有点不知道该抓住哪里，万一等会儿又撞去前边，好疼呀。
    是以余辉举棋不定，想了半天终于想好，他干脆从位置上站起来，趴在霍明望椅背上，小手抬起来紧紧抱住他脑袋后那只座椅枕头。
    他的小脑袋正好能搭在椅子的肩膀上，浅浅又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霍明望的后颈，他下意识抬眼看着后视镜，视线里陡然是余辉娇嫩的一张小脸。
    他脑袋轻轻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抱住车座，小脸是严肃的表情，在他拐弯的时候甚至皱起眉一副用力的样子，看样子抱得很紧。
    霍明望好笑地勾唇，反应过来后收回唇角的弧度继续板着脸开车，终于在十五分钟后，到达卢城中心医院。
    小家伙打不开车门，霍明望下车后来了后座帮他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往医院大门走去。
    但余辉还是一如既往的慢，而前边走着的霍明望不知怎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快到下一秒余辉都快在人堆里找不着他了。
    就在他急得快要哭，但速度始终追不上人的时候，霍明望终于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个小不点，一扭头，小东西又快哭了。
    他两三步上前再次把人抱起来，余辉身体腾空，下一秒就环住他滚烫的脖子，一颗悬到半空的心总算是回落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把泪水吸回去，猛然有问道一阵奇异的清香。
    霍明望身上的味道跟妈妈身上的不一样，妈妈是好闻的香喷喷，还有他所依恋的，熟悉的香味。
    但是霍叔叔身上有一种淡淡药味，再夹杂了他特有的清冽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不难闻，有时候闻久了，甚至有让他想再吸一口的想法。
    带着胡思乱想的脑子，余辉在霍明望的怀里被他抱着走，一直走过医院大厅的走廊，走过楼梯，终于来到二楼尽头的一间小病房。
    余辉不是第一次来医院了，上回妈妈抱着他来过，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观察四周，现在才好好打量了四周。
    进入病房，思念已久的余唯终于出现在小家伙的视野，眼泪又是一瞬间飚出来。
    “妈妈——！”
    “辉辉！”
    小家伙看见余唯的第一眼便迫不及待扑进她怀里，本来都缓和下来的心情竟是瞬间崩溃，整张脸闷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
    余唯不知所措盯着儿子在脑袋上的小毛球，疑问的目光投向刚刚走进来的霍明望。
    “霍先生，我儿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她就哭。
    是太高兴了，还是太难过了？
    “不知道。”他又不是余辉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这小萝卜头为什么会哭。
    “妈妈…妈妈你吓死辉辉了……”
    “没事没事。”余唯把他脑袋上戴着的针织帽取了下来，温柔地摩挲他暖呼呼的头发丝，这么几个月了一直没带他去剪头发，已经长到遮住耳朵了。
    她语气越发柔和：“没事呢辉辉，你看，妈妈现在一点事儿也没有。”
    小家伙吸着鼻子在她怀里抹了把泪，这才起来认真打量余唯的脸。
    见到妈妈脸上不再那么惨白无血色，她的嘴唇也渐渐有些红润，他的小心脏终于回落。
    “妈妈…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
    “不会的，乖儿子你可别乱想啊，小脑袋瓜一天到晚想点好的，妈妈可没那么脆弱。”余唯抬头望了眼霍明望，他还站在一边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