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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一阵阳一阵的大少爷脾气,苏见要是能一直忍他才奇怪了。
*
到了晚上,苏见换好衣服,下了床,跑到学校南门。
皇城四月的天,到了晚上,冬日里彻骨的寒冷还没有完全褪去,一阵阵的凉风袭来,宛若刮骨钢刀,拍打在人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奥迪开过来,在他旁边停下,车窗落下,一个气质儒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探出头来。
别看在电话里和苏见说话老是一副制杖晚期的样子,实际上,生活里的赵书齐,是一个身上自带书香气的成熟男人。
“上来吧。”他笑着说。
苏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车子缓缓行驶,车内开着导航。
苏见问:“去哪儿?”
赵书齐说:“爵色酒吧。”
苏见一愣。
赵书齐见他不说话,便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见:“……没事。”
应该没有那么巧吧。苏见在心里想。
赵书齐笑着说:“我也没来过,但是想着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就在我儿子那儿拿了张卡。”
苏见想起去接郑子越那天包厢里众多明显从事不良产业的漂亮姑娘和小白脸和各种扭腰扭屁股的,顿了顿,问:“小风今天多大了?”
赵书齐说:“十七了,马上要高考了,怎么了?”
苏见说:“……没事,这卡是他主动给您的?”
赵书齐笑着说:“那臭小子肯定不给我,是我们家丫头拿的,说是她哥哥老去这儿玩,肯定特别好玩,年轻人都喜欢。”
苏见沉默了一下,不愿意破坏人小姑娘的好事儿,选择了果断闭嘴。
过了一会儿,车子缓缓停下。
第20章
老赵跟着苏见出示VIP卡,进了酒吧,一下子就被这震耳的音乐,晃眼的灯光,和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扭腰摆胯的男人女人们给镇住了。
老赵一脸懵:“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苏见乐了:“您见多识广,怎么连这儿都没来过。”
老赵气得脸红:“这臭小子天天就跑这儿玩是吗?还骗我去同学家刷五三!”
老赵拍拍胸口:“把我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苏见笑:“既来之则安之,你好歹一搞文学的,怎么生活经验这么不丰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不能理解,好歹也要尊重啊。”
苏见难得正经,老赵让他说的不好意思:“行吧,那咱们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心里却在思考库房里的铁棍子还能不能用,还能不能打断儿子那条狗腿。
*
包间里,郑子越倚在沙发正中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乔明楚不在,一堆人话都不敢说,生怕扰了这位大少闭目养神。
气氛极其诡异。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说:“郑少,我去趟卫生间。”
郑子越眼睛都没睁开,淡淡地说:“你是幼儿园没毕业吗?去个厕所都要打报告。”
那人让他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郑子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那人脸色一白,刚要说什么,却被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不然再惹怒了这位大神可不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承担的起的。
那人面色苍白的出了门。
其他人吸取教训,总算知道了郑大少爷今天心情大概不太好,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美德,没有一个人上赶着找死。
没过一会儿,包厢门被重重打开,刚才那人面带惊喜地跑进来。
郑子越睁开眼睛,眼神冰冷。
旁边人一看,得,这人是算混到头了。
那人春光满面,仿佛得了免死金牌般兴奋道:“郑少,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您哥哥了。”
郑子越猛地起身,神色惊喜,然后强装镇定,顿了顿,对那人说:“你不错。”
那人瞬间一副要升天的样子。
郑子越咳了一声,表情佯装淡定,对其他人说:“这屋里也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都别下来啊。”
众人被他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差点惊掉了下巴。
郑子越出了门,包间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说:“这……这郑少这是被哪路孤魂野鬼附体了?”
刚说完,就见包厢门又被重重打开,刚说话的那人脸色一白。
在背后吐槽郑少,当场被抓包,这才是活到头了。
不料,郑子越看都没看他,只是强制佯装严肃地问:“你们谁带镜子了?”
鸦雀无声。
郑子越不耐烦:“没听见是吧?谁带镜子了?”
刚刚说话那人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我。”
郑子越上前,不搭理他一副见鬼的神色,拿过镜子,360度的看了看自己的脸。
越看越不满意:“怎么有黑眼圈了,皮肤好像也不是很好,都怪乔明楚,昨天晚上非叫我出去陪他。”
他扔了镜子,问那人:“我好看吗?”
那人咽了咽口水:“好……好看。郑少风华绝代,无人能及。”
郑子越对这个答案好像不是很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急匆匆起身走了。
他走后,众人不敢说话,面面相觑,然后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
老赵和苏见二人坐在吧台旁边,谈天说地。
苏见阅历丰富,对人间琐事见解独到,老赵博览古今,知识渊博,幽默风趣,平时又和各路大佬打交道,暖场功夫一绝。二人谈天说地,时不时会心一笑,心中均把对方引做了忘年交。
两个男人一个成熟儒雅,一个年轻俊朗,所谈内容涉猎古今,和嘈杂迷乱的酒吧环境截然不同,好似两位误闯入迷乱之地的翩翩君子。
偏偏二人无一丝局促,从容淡定,偶尔甚是会谈论正在放的音乐的渊源和歌手的嗓音,舞者的动作。把迷乱的酒吧生生拉高了一个档次,仿佛这里不是奢靡的酒吧,而是高贵的维也纳大厅。
旁边出来狩猎的男男女女早就盯上了这二位,在一旁打转,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二人周围愣是成了一带真空区。
郑子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一旁的人还在劝着着迷的同伴:“人家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两个人多般配啊,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郑子越胸腔里妒火焚烧,眼睛都气红了。
他大踏步上前,走到苏见面前,一把扯下了坐在苏见旁边的老赵。
老赵“哎呦”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苏见一把拉住他,怒道:“你疯啦?”
郑子越红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