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38

      边追边扯着嗓子喊。周遭内侍灌了一耳朵,将两人情形也瞧得真切明白,立刻就有人悄悄地溜去九龙殿内禀告永安帝与大司空。
    **
    申初。
    郝春与陈景明同到远芳殿内吃酒,各归各的座儿,从头到尾连句话都不曾说。循例敬酒时,陈景明冷着脸走到郝春面前,三足爵举着,酒爵内碧青色的桃花醉酒液微晃。
    郝春扶着那只三足爵,顺势包住陈景明冷玉般的手,嘿嘿笑着凑近了,附耳低声道:“怎样,你打算啥时候嫁入我平乐侯府?”
    陈景明掀起眼皮,朝他怒目而视。
    “嘿嘿,”郝春嬉皮笑脸地笑,话语越发下流。“别光瞪眼啊!小爷我方才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
    淅淅沥沥水声响起。
    陈景明直接就着两人手指交握的姿势,往前推了郝春一把。三足爵倾倒,上好的百两一壶的桃花醉就此泼洒出来,淋在陈景明身前,将他绯色官袍濡湿了大片。
    旁边的人都诧异地望来。
    “无事,无事儿。”郝春嬉皮笑脸地松开陈景明的手,把那只三足爵往后一抛,精准地抛入身后内侍怀内。“陈大人这杯酒没能吃着,下一巡再来,哈哈哈!”
    陈景明定定地看了他数息,一甩袖,沉着脸回到自家案前。
    本来,酒得过三巡,第一巡没成,下一轮陈景明还得再来与郝春敬酒。陈景明为官严苛,在同僚中人缘极差,他丢了脸,官员们偷笑都来不及,更无人与他描补。何况帝君与大司空都已经撤了,眼下众人吃吃笑笑,愈发百无禁忌。
    陈景明坐在案几前,也不知想什么,银箸握在手中半晌没动。
    到了第二轮击鼓传花的时候,谁也没料到,居然有个不长眼的家伙站出来替陈景明打抱不平。
    有个辛姓的七品御史,日常都在修缮文书,连朝会都去不得,今日宫内百官都来为郝春庆功,他也到了。借着击鼓传花对酒令的机会,手里头抱着那朵红艳艳的大绸花,停下杯箸,白着脸尖声骂郝春。
    “侯爷位高权重,可一回长安就爱搅浑水,又惯爱男色!咱御史中丞陈大人不过是生的好些,侯爷怎地就对陈大人拉拉扯扯?下官偷耳听见,方才进殿时侯爷还说追着要娶咱陈大人?诸位都评评理,这叫什么话?咱陈大人自幼读圣贤书,中举时,是当今大司空亲自认下的嫡亲弟子,是侯爷您能任意欺辱的吗?”
    春日宴上,众官一时面面相觑,都拿眼瞧着平乐侯郝春。
    蹭!郝春拧眉怒目地站起身,当众摔了青铜三足爵。
    “去你妈的!”郝春飙了句粗话,当时就跨过铺满酒菜的案几,三步并两步冲到说话的辛姓御史面前,一把拎起他衣领。“老子爱娶谁就娶谁,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杂碎来放屁?”
    他一连串粗口,糙的长安城人都听不下去。被他揪住的这位在永安十四年与陈景明同科中举,陈景明高中榜首,位列头甲首位,他是个不入流的末等,但因为他与陈景明同出寒门,向来以与状元郎同科为荣。方才郝春当着百官的面泼了陈景明的酒,在他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对于陈景明的羞辱。
    “我呸!你堂堂一个侯爷,居然开口闭口连个市井匹夫匹妇都不如,可见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罢了,你、你凭什么与我们陈御史相提并论?”辛姓小文官涨红了脸,气息不匀地呸了郝春一脸唾沫星子。
    郝春眼珠子转了转,居然没去擦脸上肮脏的口水,反倒笑了。“你嫌我亵渎了你们家状元郎?”
    嗝,酒意上涌,郝春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儿。
    “嘿嘿,老子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没宣布吧?”郝春迎着一众文官嫌弃的眼神,朗声笑道:“也不怕你们知道,宫里头早就下了口谕,是咱陛下亲自说的,要、要赐你们口中最高不可攀清白如玉的状元郎,与、与本侯爷我,做侯夫人!”
    全场静默了三息。
    旋即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郝春:你嫌我亵渎了你们家状元郎?
    陈景明:侯爷,先把鞭拿来!~(≧▽≦)/~
    第27章 赐婚
    春日宴上闹的这档子事儿,自然也很快就报到了永安帝秦肃耳中。
    “陛下,要么还是趁早把这赐婚的旨意下了吧?”大司空程怀璟拢袖微笑,坐在床栏畔含笑望向秦肃。
    秦肃最见不得他笑!程怀璟天生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特别招人疼。他立刻呵呵笑着凑过去,搂紧了人笑道:“这不是那什么,朕总想着,郝春这孩子不错,不承帝嗣可惜了的。”
    程怀璟勾唇,轻声叹了一句。“陛下就是这点子不好。”
    “哦?朕哪里做的不好?你说,你说了朕就改。”
    “陛下总当人是孩子。”程怀璟笑了一声,正色道:“可郝春今年二十了,今年秋就该加冠了。他如今与御史台陈景明纠缠不清,摆明了态度欢喜男人,陛下又何必迟疑?”
    “朕是怕,”永安帝秦肃一屁股坐在床头,顺势啄了口程怀璟面颊,叹息道:“我秦家自坐江山以来,就没几年安稳时候!朕是从一堆堂弟手中夺的位置,如今朕无子,底下那些个宗室都在蠢蠢欲动,商量着要与朕几个义子。可这秦家骨子里血流的就是野性!”
    秦肃不错眼地盯着程怀璟,意有所指。“倘或寻了头野狼,不光朕百年后这江山不保,就连朕活着的时候……怕都不见得能保全卿卿你。”
    程怀璟垂着眼,凉凉地笑了一声。“所以你就觉得郝春能行?”
    “郝春这孩子,虽然姓郝,但拐着弯儿也算我老秦家的子弟。他性子粗中有细,武能远征,文能出口成章,是个最优的人选。”
    程怀璟倒当真愣了愣。“他能出口成章?”
    “那必须的啊!”秦肃一脸骄傲,活像个被自家孩子洗脑的蠢父亲。“他三岁那年,将军府家仆扛着他走丢了一次,结果他循着贼人行踪,沿途留下记号。将军府寻到他时,他一个三岁的娃娃,当场决断是非,说出贼窝所在,又道,贼人原本也不是天生恶人,家乡遭了水患,不得已,这才流落于长安郊外做了流民盗寇。”
    程怀璟默然,片刻后,点了点头。“仁慈乃人君者必备。”
    “就是啊!”秦肃见他点头,顿时喜出望外,试探着道:“就是这份仁德,颇可以为天下主。卿卿你觉着……?”
    “我觉着,可没用。”程怀璟勾唇微微一笑,桃花眼下那粒鲜红泪痣漾了漾。“郝春已经在百官宴上说了要娶我的弟子,陛下,您看中的仁君……他摆明了不想入宫呢!”
    永安帝秦肃怅然地抬头瞪着红罗帐顶明珠,默然半晌,才故作慨然道:“也罢!他不过也就比朕小着二十来岁,再说朕也不老,这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