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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岁,B院肾内科大主任,距离退休5年(长期停留更年期)。很遗憾国自然没有开设关于婚姻动力学的科目,不然以王主任在这方面的研究,不中标都难……
    “您说得很对,”我继续伏低做小,“所以我早就决定一辈子租房,打死也不买。”
    “咦……”王主任像看异怪一样看着我。
    “咦……”众医师也跟着唏嘘。
    大约是觉得女博士肯定看不上我这种窝囊男人,一场闹剧总算作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
    我脱下白大褂,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撤退。临走时陈住院医突然支支吾吾问了一句——
    “李主治,你刚才说不谈恋爱……是开玩笑的吧?”
    我一笑出门。
    ……………………………………………………………………
    我租的房子在忠孝路上。
    小小的一间,却是酒店式管理的高级公寓。大楼里健身房、泳池、桑拿尽有,租金超过了普通人100坪新屋的月供。
    我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一边回想着王主任关于找人结婚还房贷的经典理论,心情莫名的好。
    ——像我这种没有未来的家伙,买房要来干嘛呢?等百年之后上缴国家充公,还是坐在偌大的空屋里孤独等死?好像哪种听起来都不像我中意的了断方式……
    “滴铃铃——”
    蓝牙耳机的音乐声突兀地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手机传来的阵阵呱噪。
    我抬眼看了下显示屏,一个熟悉的号码正在手机屏上活蹦乱跳。不用设名字、不用加关联,光念到前六位我就知道打进来的是谁。
    这四年来,坚持不懈不放过我、无论刮风下雨地电话骚扰,除了胖子、只有胖子。
    我不停地跑着,跑步机的履带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在我脚下轮回……电话铃顽强地震荡了很久,终于绝望地嘎然而止。
    ——世界重归平静。
    第19章 肾内科天菜
    尽管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加班轮值、进修培训,很容易消磨掉人的意志和对时间的概念。但我还是要说,做医生这个行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乐趣。
    ——譬如说,现在我正站在这条街的街口,迎面走来一个帅气英俊的年轻人,衣着不凡、气宇轩昂,然而看到我眼里,却只能联想到几星期前那对白晃晃的屁股蛋子。
    年轻男人一认出我来,脸上的表情简直精彩纷呈,是一种想逃遁或是挖地洞、却又一时不舍放弃继续装逼的纠结。
    真是人生最无奈的狭路相逢……
    我忍着笑,尽量让自己外表看起来既随和又不care,做好了阿兹海默发作、擦肩而过的准备。可谁曾想——
    “李医生……李俊伟医生!”
    我诧异地停下脚步,被他的主动热情惊到了。
    “李医生,是我……尿检红细胞三个+的那个……”年轻男人涨红了脸,仍然义无反顾地追了过来。
    “哦……我记得了。”我微笑着伸出手,像是刚刚认出他的样子(——话说这演技也是可以拿金像奖了)。
    “你真的记得我?”他看上去有点欣喜。
    “徐彰是吧,26岁。”我点点头,决定把“肛瘘”两个字烂在肚子里。
    男人的嘴角明显弯起来了,脸上的尴尬一扫而光。
    “李医生,你下班?”
    “是啊,我出夜休……你呢,来医院复诊?”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上次不是说过,等伤口长好了再找你嘛。”徐彰解释道。
    “哦……”我点点头,“谭医生出院前没帮你复查尿样?”
    “查了,基本正常。”
    “那就没事啊,”我有点莫名其妙了,“干嘛还来找我看病?”
    徐彰局促地看了我一眼,“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典型的疑病体质啊……
    我暗自叹口气。
    “这样吧,你去挂个肾内科的普通门诊,再复查一遍尿液就是了。”
    “您不能给我看吗?”
    “开个化验单而已,谁看都一样啊。”
    “可我就想找你看……”徐彰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吧,疑病体质plus强迫型人格……
    我抬腕看看表,“你想找我看是没问题,我明天上一天门诊,平时都在病房里。不过今天就……”
    “没关系,您忙……我明天再来!”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笑了。
    ——直到走出去老远,我一回头还能看到他立在原地向我行注目礼,一大早碰上这么个奇怪的咖也是难得。
    回到家,我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昨晚上抢救个喝了生乌头自杀的老太太,恶性心律失常。直到凌晨三点半生命体征才稳定下来,转心内科ICU留观。我养精蓄锐俩礼拜的精神头一夕消磨殆尽,直接放倒在床上挺尸。
    ……
    第二天上门诊,帅帅的徐彰小朋友果然如约而至。
    我给他做了个简单的体检,也就量量血压、听听心脏什么的,难得这哥们全程作娇羞状,正眼都不敢看我。
    “好了,把外套穿上吧。”
    我收好听诊器,帮他开化验单。
    “那个……李医生。”徐彰欲言又止。
    “嗯。”
    “我想住院……”
    “什么?”
    我以为听错,忍不住抬头看他。
    “你干嘛又要住院?”
    “因为我红细胞三个+呀。”
    “不是转阴性了嘛!”
    “一次而已,难保以后正不正常。”他义正言辞地看着我,感觉道理全站在他那边了。
    我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纸笔。
    “俆先生,方便透露下您医保的余额吗?”
    “干……干嘛?”
    “坦白讲,医院是很欢迎收自费病人的。可是站在职业道德角度,我真的不建议您住院疗养。”
    “我是看病,不是疗养……”某男的脸已经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却还在嘴硬。
    “您目前没有住院指征,还是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
    我把单子塞给他,让护士继续叫下一个号——慢走不送。
    ……
    门诊忙完,照例进病房巡视。
    陈住院医非常体贴地端来一杯我最爱的龙井,然后低眉顺眼地坐在边上写病史记录。
    “今天我们组有新病人没?”我问道。
    “有的,25床和28床。”
    “都什么诊断?”
    “哦,一个慢性肾炎,还有一个IgA肾病。医嘱已经下去了,护理部正在处理。”
    ——这孩纸,不闯祸的时候还是蛮可以调教一下的嘛……
    我身心愉悦地喝着茶,感觉很欣慰。
    ……
    下班前路过护士台,募然那么一回首——
    “我靠……阿青,25床谁收的?”
    “嗯?”邱护士随着我的眼神转头看去,“你问那个慢性肾炎啊……是陈住院医下午收进来的。”
    她回头见我脸色不对,忙又安慰道:“一个小年轻,全身情况蛮好的,而且是自费病人呢。”
    我黑线,一把抽出病历chart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陈住院医正在看书,见我板着脸进来,慌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