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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俩没事儿?”
王主任的眼睛突然亮了,我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就想咱们小李的眼光可高呢……”王主任喜滋滋地说道,“我跟你讲,这种女博士千万不能招惹。学历高、毛病一堆,娶回家有你受的。”
我:“……”
“我心里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小李你有没有兴趣?”
我条件反射般的冲口而出,“没有。”
王主任像是没听见,仍自顾自笑眯眯地继续往下说,“其实你有没有多注意下我们陈住院医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长相条件都不差,性子又软,唯一有个不足就是胆子小。不过这也不打紧,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我一边听她滔滔不绝地推销她侄女,心里想算命的说我今年爱情多有坎坷崎岖,果然是没说错。你看现在多坎坷、多崎岖啊!
领导热心给你介绍对象已经够头疼了,然而这介绍的对象还是领导家亲戚。不接招吧,驳了上司的面子等着给小鞋穿;接招吧,以后恋爱结婚全都在领导天眼监控之下,想生二胎恐怕都得把你叫到办公室开会讨论。
更何况我这种男女通杀的情况……
“王主任太谢谢您了……我是个不求上进的,陈医生这么优秀,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朋友。”我异常诚恳地试图给她讲道理。
“年纪轻轻的怎么妄自菲薄呀?”王主任看我的眼神很慈爱了,“我带了你这么些年,你的人品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别的不说,这次出去救灾,你能奋不顾身地去救李主任,就凭这一点,强过同龄人多少呀!”
“……”
“你不要有思想负担,觉得自己经济能力不够。陈住院医的父母早就把婚房给她备好了,房贷之类的用不着你们操心。这年头男低女高也是很常见的,只要你肯努力,我相信前途一定是……”
王主任滔滔不绝地劝着,似乎已经帮我把日后倒插门的所有必备条件都想到了。我啼笑皆非地在旁边听着,只等她一有停顿好插进去把这事给拒了。
——谁知老天爷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外边“咚咚咚”有人敲门,医务科的邢科长笑呵呵进来找王主任说话,打乱了我的计划。
“王主任,那个——”
“你先好好想想,咱们下回再说。”王主任连连挥手,直接把我赶出去了。
从主任办公室回来之后,陈住院医朝我含羞带怯地送来一瞥,这让我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种事还真是棘手……
好端端的,我又不走能直接过去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可听刚才王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姑娘一定是给她姑姑事先通过气的,这不把婚房都备好了。
两个人一旦有了别样的心思,气氛也变得别别扭扭的。说话都用上了敬语,除了必要的交代工作,连眼神也不敢给对方一个。五点钟一下班,我抄上外套就往外走,逃难似的。
……
到了家,徐彰小朋友已经在楼下等了。看样子像是又换了车,穿了一身名牌站在辆银灰色Acura车门边,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哟,升职啦?”我好笑地同他打招呼。
——讲真已经好几天没跟徐彰联系了,这会儿倒有了点见着亲人的感觉。上这一天班容易么我!
“李医生你回来啦。”徐彰见到我也很开心。
“有事找我?”
“请你吃饭啊,上次不是说好了。”
“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想给你个惊喜么。”
“别,是我请你才对……说吧,上哪儿?”我拍拍他肩膀。
徐彰被我这罕见的热情搞得手足无措,连说话也结巴了。
“那……那就吃火锅?”
“行啊,我知道个好地方,跟我走!”
我反客为主拉了他上车,前往一家常去的火锅店。
等到了地方下了车、两厢里坐定,徐彰递过来一杯酒,说是要敬敬我。
“回来后还没好好聚过呢……李医生,恭喜你平安归来。”他的眼神湿漉漉的,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西施犬。
我把酒接过来干了,辣辣的酒精直冲喉咙口,戒备了一天的神经松弛下来。
“我可是不该喝酒的……”——最近的确喝得有点太频繁了。
“没事,有我呢。李医生你放心大胆的,晚上我送你回去。”徐彰豪爽地说道。
我看了看他杯子,果然是很识相地只倒了可乐。
“你怎么还在李医生、李医生的?听着费劲!”我给他碗里夹了几片羊肉,“以后叫我哥吧……我本来就比你大几岁,叫哥也不吃亏。”
“不叫,叫了就定型了。”徐彰瞥我一眼。
“不然你有啥企图?”我讪笑,“还不死心哪?”
“只要你单身一天,总归有希望的。”徐彰闷闷地说道。
“佩服佩服……”我一边咂吧嘴里的牛肉丸子、一边叹气,“我实在是想不通,像我这种充满负能量的人,居然还蛮抢手的。”
徐彰是个鬼灵精,一听就觉着不对,忙追着问我怎么回事。我怕啰嗦,不想费神跟他讲陈住院医和科花的事,只含含糊糊说了个大概。
“谁叫你不肯跟我好啊,”徐彰负气道,“这世上不就是这样的么,人人都看着没主的那颗白菜,谁抢回家就是谁的呗。”
没主的白菜?
我透过琥珀色的酒杯,看着徐彰一开一合的嘴巴,突然像是看到了一束光……
第55章 他
说着话聊聊天,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我酒喝得并不算多,但不知为什么头还是有点晕。徐彰和我抢着结了账,扶我坐进车里。
“安全带绑好……”
他凑过来帮我系seatbelt,故意贴得很近,热烘烘的鼻息喷到脸上,像是种无声的诱惑。
我微微侧过头,拒绝在这种情况下被勾引。徐彰无奈地退开,回到自己的驾驶座上、老老实实充当代驾。
回到公寓楼底下,我打开车门自己下来。脚步才踉跄了几下,徐彰已经绕过车头过来把我一把扶住了,关心地问我怎么样。
“没事……你走吧。”我把他推开一点儿。
“我还是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还没到那地步。”
徐彰只好悻悻地放开手,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一直到我走进大楼的玻璃大门,这才重新钻回自己的汽车。
我听见门外隐约传来汽车引擎声,心里难免感慨——这小子人还真挺不错的,要是能做弟弟多好啊……
口这时候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家乡父母的来电。
接爸妈的电话总是让我莫名紧张。不管我怎样放低姿态,每次谈话都是以不欢而散而告终。后来我们双方达成了某种共识,为避免不必要的争吵,基本上一个月报一次平安(逢年过节除外)。
可今天明显还没到日子呢……
就在我犹豫不决接还是不接的时候,大厅里的门卫已经忍不住抬头朝这边看了。我挤了个微笑送给他,脚底踩着棉花推门到外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