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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是故意给姚小安添压力,考验他不成?仓子坚看了眼专心等自己回答的师弟,又觉得不像。略沉吟片刻,他实话实说,给了个全乎的答案。
“都有。”
字差强人意,人更差强人意。在南湖书院着急出成绩的情况下,姚小安这样的苗子,弱的可以。
听了这样的评语,姚小安握笔的手一顿,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没说话,继续一笔一划、有些歪歪扭扭地,抄完了整篇《公输般为楚设机》。
没来由地,钱文举一阵心疼,为姚小安辩解的话,脱口而出:“他许久不拿笔了,有所生疏在所难免。还有啊,他只有十二岁,便是底子差一些也无碍,这两年丑亥两年县试无望,乙未年总可以试一试的。”
傅振羽和顾咏言师徒同一动作,睁大了眼。
钱文举一句话,就把姚小安的规划,排到了四年后,这是铁了心要收人啊。傅振羽虽不大满意,但宠钱文举一个徒弟,她还是可以的,便看向仓子坚。
仓子坚问钱文举:“你想好了?”
钱文举用力点头。
仓子坚便道:“我可依你,加个但书,我要你教这孩子,并保证他可以参加乙巳年的乡试。”
不等钱文举应声,算明白的姚小安,再次咽了咽口水,颤声问:“是要我,十六岁中秀才、十七岁去参加乡试?”
钱文举的表情特别凝重,这比让他自己考个举人还不容易,他叹息道:“对。以你目前的底子,便是日以继夜的学三年。而后一次性通过县试、府试、院试的岁考、隔年的科考四场考试,是十分艰难的。”
可若是不通过,未来六年都不能参加乡试,成不了举人。到那时,六年的免息助学贷便结束了。六年的开销,少则三百两。要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背负那么多债务,基本等于毁了这少年。想到这,钱文举看向仓子坚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我答应。”这是钱文举的英诺。
完全被吓住的姚小安,丈二摸不着头脑,弱弱地问:“是必须答应,还要做到的意思,对么?”
第五十九章 找人鉴定
得到肯定回答的姚小安,拼命压抑着先答应后续再说的话。姚二娘子则因完全不懂钱文举说的那一串,闭上了张开的嘴巴。
一时间,氛围有些僵。
远处传来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叫嚣声:“敢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我非拿泥巴堵你们的嘴不行!”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追着同龄的一男一女丢着手里的泥巴,手法精准。人群里,一道妇人叫嚣声起:“姚黄你这丫头片子,你怎么又欺负我家铜钱和小草!”
一看膀大腰圆的妇人冲向自己闺女,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边追边道:“还用说,定是他俩又嘴欠了呗!”
自打夫婿过世,姚二娘子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脸皮薄,嘴皮慢,不用别人欺负,自己都能被自己憋屈死。不等妇人指责,坚信自家孩子最懂事的姚二娘子先声夺人:“凭啥说我家孩子没爹?没爹哪来的俩孩子?他们没爹,又是哪个请了花轿,把我从谭家湾抬过来的?又是谁惯了我这些年?”
虽然没了男人,姚二娘子依旧从容地炫耀着自己的幸福。她男人死于公事,他们一家人顶天立地。
比男人比不过,胖妇人冷哼一声,道:“嚷啊,继续叫啊,看人家先生还要你儿子不!”
一语惊醒梦中人,姚二娘子赶紧搂着闺女看向仓子坚一行人。
姚小安的妹妹姚黄,小丫头这才想起母亲做什么去了。母亲回来了,哥哥继续读书有望了啊!小丫头“哎呦”一声,飞快地丢了泥巴,直奔家门,再次出来时,已是手脚、脸蛋都干净的小可爱。小可爱干净的脸蛋上,长长的一道红痕。
看在眼里,疼在姚二娘子这个当娘的心头,她急哄哄地问:“脸这是咋地了?”
姚黄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脸蛋,满不在乎地说:“原来是刮着了,怪不得有点疼呢。刚才我去林子里摘甜甜果,又刮了哪了吧。娘别管我,这些大哥哥们,哪个是先生呢?”
姚二娘子想着闺女的嘴巴,拿这下巴对着仓子坚伮了伮嘴。姚黄得了答案,蹬蹬跑上前,交叠着双手,对仓子坚做了个不标准的全礼,道:“姚黄见过先生。先生,我哥哥脑子好使,读书又认真,对我最最最好。我跟着哥哥背完了《三字经》,我背给你听吧……”
仓子坚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师妹,精神恍惚起来。见他如此表情,姚小安才听了几句,就唤住妹妹,道:“乖,先生知道了,不是先生不要哥哥,是哥哥在想要怎么做。”
话还能这么说?姚家这娘仨都很可以啊。不知怎的,傅振羽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少年会为了妹妹不被欺负,咬牙答应,然后成为男主角,真的是一路过关斩将,一次性过了所有的考试……
姚小安却没想那么多。三年了,他早就明白什么叫顶梁柱。顶梁柱很难做,但是做习惯了,不存在难不难的事。不管难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