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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手。
    林荆璞眉头一怔,见这马车的确有些高,便去小心翼翼搭住了他的手腕。魏绎一笑,便顺势反手扣进了他的五指之中,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落了地,两人又若无其事地抽了手。
    “牵匹马来。”魏绎道。
    申玉和?便立刻让伙计把马牵了过来,魏绎抚摸马鬃毛,二话不说,便翻身跨上了马背。那马当场便一阵桀骜嘶鸣,不安躁动起来。
    “爷可要当心些!这些马才来邺京不久,草原上的野性还未驯服。”
    魏绎勒住了缰绳,在马背上愈发恣意,轻声一笑:“无妨,正是要性子野点的才好——”
    话音未落,他挥着马鞭,驾马在山间疾驰。
    林荆璞挽袖而立,见他与那匹马熟络了一圈,便又立马绕了回来。
    魏绎下腰想去拉他:“走,朕带你去耍耍。”
    林荆璞亦无畏,嘴角轻扯,便借他的力爬上了马背。
    “二爷,这……”申玉和?敛了笑意,有?些隐忧。
    林荆璞下令:“今夜申老板辛苦,往西南方向走上十余里,常岳统领已领着人在那等候,你先带剩下的马匹全交由禁军。”
    申玉和?恭敬一拜:“是,小人不敢怠慢。”
    转眼之间,二人已同?乘着一匹马,奔着天明而去。
    ……
    二人离了邺京城,绕野郊随意而行。
    跑到了一处开阔之地,魏绎与林荆璞才下了马。魏绎在那马的蹄子上涂了染料,又拿匕首在马屁股上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那马一阵痛苦,便发了疯似得?,往一处跑去。
    “你说这马当真能认得?只走过一遍的路么?”林荆璞挑眉望着那匹马道。
    魏绎懂马,背手轻笑说:“你不知,从蓟州卖出的小马驹都能从京畿一路逃回故乡的马棚,何况是从北境来的马。北境与中原地理风貌相去甚远,黄骠马初到邺京,多感不安,它?们一定能记起回家的路。通往邺京的马道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统共二十来条。他们要囤马,养马场必然会建造在那条马道的附近,想斩草除根,就容易多了。”
    清晨的雨露正浓,两人并肩,缓缓往邺京城走去,衣衫也被雾气蒸得有?些潮湿。
    林荆璞颔首:“马道是重中之重。如真能找出北境往邺京运输赀货的门路,便可长久地削减北境在邺京的势力。而从与北境勾结的马道入手,朝廷便可以此之名,肃整举国的马道。”
    魏绎看了他一眼:“可林佩鸾日后留在邺京,难免会再兴风云。”
    林荆璞一顿,“你想杀她?”
    “朕是不明白,她为何要替北境卖命。按理说,她的自由和青春全耗在了北境,她家破人亡,也有?足够的理由恨阿哲布。”魏绎一顿,在他耳边低笑:“至于杀不杀,何时杀,朕大可卖你一个人情,由你说了算。”
    林荆璞神色不明,沉声道:“别忘了,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个公主。”
    魏绎听着,随手折了一枝路边野月季,侧目打量林荆璞,低声嘲弄:“你们的富贵命,朕不懂。”
    林荆璞:“皇家之子无须耕作苦读便享尽了世间荣华,所以生来也是为黎民社稷而活的。是大殷抛弃了她,耗净了她的自由和青春,十五年的光阴断了她的念想,北境成了她真正的家园。林佩鸾的心性已不似以前,却更胜以前,比起袒护她的子民,家仇又算得?了什么。不拘泥于一家爱恨,而着眼于天下万民,这便是真正的公主。”
    他似乎还有?话未说完,心中发沉,便又目眺远方。
    魏绎皱眉,问:“林荆璞,那你算是真正的皇子吗?”
    林荆璞扭头与他四目相对,似是笑了笑,有?意直言:“我与林佩鸾乃是同胞姊弟,我与她的心性,大抵相近吧。”
    魏绎面上浅笑,目色却是一深,掌心的花瓣都不觉被他揉碎了。指尖残留着几?滴花汁,魏绎不喜这味道,便霸道地全揩到了林荆璞的身上。
    初阳升起,浓雾散开。
    林荆璞望见这前路漫漫,忽淡淡问:“这位皇上,你早朝还上吗?”
    魏绎偏头,现出脖上的咬痕:“玩都玩不够,朕哪还能惦记着上早朝啊。”
    林荆璞喉结微动,指甲若有若无划擦他的脖颈,勾笑道:“收收心罢,回去以后,还有?的玩呢。”
    040 投壶 “这话有歧义,朕可不做负心郎。”
    昨夜邺京下了场瓢泼大雨, 清晨又起了阵凉风,平添了几分秋意。
    “可敦,今一早申氏商行的人到咱们养马所,将现有的黄骠马全部都提走了。”
    林佩鸾坐在梳妆台前, 失手用梳子扯断了几根发丝:“全部?”
    “共两千七百一十二?匹, 还有八十九匹马驹, 申氏商行的人说是与布和将军商量过的,钱货得两清, 我们也不敢拦, 便急着来跟可敦通报一声。”
    林佩鸾抿着薄唇,拧眉看向一旁的布和。
    布和一慌:“可敦,我并未与那申玉和松过口, 只说好了明日去野郊交第二?批货,不知他们如何找到——”
    “申玉和,申玉和……”林佩鸾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细眉松动, 见外头的秋色杂着三?分煞人的暑气,愈发不安。
    梳子掉到了地上,她闷哼一声:“这么巧,只差了一个字。”
    她抓着手腕上?的玛瑙珠串, 不由忆起当年名震天下的申屠一族。
    申屠一族一半都是生意人,读书人少,在朝堂中并不算十分得势,可却是能直达天听的皇商,赀巨程罗, 半个邺京中几乎都是他们申屠家的营生。
    大殷灭亡,申屠氏随之一败如水。可他们手中有的是钱, 想要在乱世中隐姓埋名?寻条活路出来,比其他家族要容易许多。
    她依稀记得,申屠家这一辈中,也有个名叫“玉和”的。
    布和皱眉,不懂她话里?的含义,弯腰去将那牛角梳拾起,双手递到她面前:“可敦……”
    林佩鸾余光一瞪,一袖将那梳子打飞,霎时在布和的脸皮上刮出了几道殷红的痕。
    “关乎北境十年大计,我早叮嘱尔等行事务必谨慎当心!我问你,这家商户背后可还有别方势力?你们可有留心去一一查核!此人究竟如何找到养马所,又为何不事先与使团联系便取走了所有马匹!?”
    布和听得心惊胆战,立马折膝跪下,敛目道:“申氏商行乃是燕鸿推荐作保的,想着时间紧迫,所以……”
    林佩鸾声音极冷:“邺京势力复杂,人心狡诈。燕鸿身为当朝丞相,不便明着帮我们。况且,他也不是输给过林荆璞么!”
    “林荆璞总不至于再搅和此事……他已成了大启的人质,何况他与魏绎已经不和!”
    林佩鸾眉心紧锁,指尖用力地要将手链掐碎。
    布和望着她的面色,不敢大声出气,起身抱拳:“可敦,我这就带人去申氏商行再查个明白!”
    “慢着——”
    林佩鸾扶额,倒抽了口冷气,维持着面上镇定说:“当务之急,是查出他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