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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好量,我会让人事先?将火|药埋在几间神座底下。炸菩萨,不伤人。”
    中书省近日忙碌,这头新得了关于两州灾情的旨意,又?有一堆公文要拟定。
    而商珠自三月前被发派至昌英殿修官书,官牌子还挂在中书省,可至今未被召回。她书写远没有昌英殿的其他翰林学士来得快,趁着午歇,还在奋笔不停,免得耽误了修书的进度。
    午后,燕鸿携柳佑来了趟昌英殿附近办事,见到她一人独身在昌英殿的后院晒书。
    商珠起身拿香帕擦汗,见到燕鸿,忙捋下衣袖,上迎行礼:“下官参见燕相。”
    并非是生疏,只是这在宫中,商珠还是得以下级之礼待他。
    燕鸿肃面,让她起来。
    柳佑也朝她一拜:“商侍郎有礼。”
    商珠知他是中书省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多留心了一眼,也以礼回之:“柳纪要。”
    燕鸿低眸瞥见她指上多了几处茧,本就不大的手被磨得通红,肃声问:“如?今昌英殿中用的是什么笔?”
    商珠拱手将茧藏了起来,对答如?流:“回燕相,都是廊州产的上等新毫,与中书省所用的一致,软硬正好。只不过修书批注的字小,写起来还是会稍许费力些。”
    燕鸿又问:“近来《地舆表》修得如?何?”
    “已在校订了,能赶在国典之前交付御书局刊刻,不日便要着手修纂《御定咏物诗选》。”商珠道?。
    燕鸿面色稍缓,提点道:“修书一事虽十分枯燥,可这也是关乎朝廷大统的盛事,不容小觑,大国之规制要于官书中彰显,必得务实求真,重勘校考据,摒弃前朝的空谈之风,才能引导朝野的士林风气。要治国,得先?治学。你此番过后,也能长进不少。”
    商珠恭敬应着,一如?从前。
    这殿内的高砖枯树很是萧条苍白,死气沉沉,可却衬得她俯仰生姿,满地的书页被风拂动,官袍上只惹了书香,不染一尘。
    燕鸿老眉轻垂,柔和了些许,唤她乳名:“珠儿,国典之期将至,中书省也缺人手,你可想回去述职赴任?”
    “学生……”商珠听他和蔼的语气,眼眶忽有些湿润,行礼幅度更大了些,微微哽咽道:“学生想做个有益于天下之人,如?今,老师还能遂我心愿么?”
    柳佑听了皱眉,欲以巧言与之辩论。
    燕鸿抬手拦住了他,望着商珠,沧桑灰白的瞳中映出了当年自己的模样。燕鸿少年之时,也曾有荡九洲、救万民,千金不换男儿膝的意气风发。
    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爱惜赏识她的原因?。
    江山之中人才辈出,皇帝都不缺,更不缺谋士与良将,可纯粹立世之人少有。
    燕鸿欣慰苦笑,心想这权势高处也承不住这岁月逝去的沉重,说:“你要走殊途也罢。珠儿,保持你的赤忱之心,至老,至死。”
    057 下坠 “皇上——!!”
    天色转阴, 大雨将?至。
    燕鸿与柳佑离了昌英殿,乘车前往相?府再行议事。
    雨水始在窗檐乱跳。燕鸿面色晦暗,闭眸静听雨声?。
    柳佑打量他的面色,进言道:“燕相?, 恕下官直言, 商珠既已与您离了心?, 眼下也无?悔改之意,又何必再留她在昌英殿。昌英殿诸生?虽是一心?修订古籍, 不问朝堂纷争, 可留着她终是个?隐患。”
    雨水渐大,燕鸿置若罔闻,问:“莱海那?边消息如何?”
    柳佑敛目, 从腰间拿出了封密报呈上:“潜入邺京的那?几名倭寇只是幌子。此去允州,他们的人混入灾民?之中,下官已与他们暗中谈妥了价钱。”
    燕鸿看过?后,称许道:“你办事确有神效。先前为胡轶办事, 着实是委屈你了。”
    他这话间暗藏威慑。
    像柳佑这样的人才,是他手下亟需的。可他分?明是个?有锋芒有野心?的人,甘愿在胡轶那?种泥鳅手底下讨日子,实在是蹊跷。
    科举虽复兴, 可选拔制在启朝也已实行了七年,柳佑这七年就在邺京,但?凡有想冒头?的机会,早已平步青云,何须要等到现在?
    柳佑谦逊一笑:“下官卑贱, 没有一步登天的命。能受燕相?赏识,得了中书省的好差事, 已是不敢想的荣耀。”
    “无?论如何,这批货还是得尽快撤离邺京。近来朝中在依例大肆筛查库房,皇上恐已起?疑心?。”
    燕鸿想到了什么,又肃声?叮嘱道:“等这笔钱银一到手,务必先发往允州、临州安抚受灾之民?。每户发二十两,若有家中之人在灾情中丧生?的,还得按人数再发下十两。此事到时就由你亲自去办,不可懈怠。”
    “是。”
    柳佑顿了顿,皱眉道:“不过?此次允州的灾情能稳下,林荆璞却有不少苦劳。下官没能杀了他,那?岑谦又是个?以民?生?为重的父母官,恐怕此次灾情过?后,他已被林荆璞收买。”
    燕鸿迸出一丝冷笑:“无?妨,让他们先胜一招。”
    柳佑应和笑着,低头?恭敬,视线却落在了极高处,对燕鸿道:“待三郡一灭,林荆璞便是头?毫无?用处的孤狼。皇上贪恋他的美色,又能到几时?”
    两州的洪潮已彻底退了,冯卧回京复命后没过?多久,便是十月初五的国典。
    魏绎为了祭祀大典事先斋戒沐浴了七日,可他实在是不大诚心?,途中偷了好几次荤。
    辰时未到,魏绎今晨便被宫人催着强起?。林荆璞也熏了香,要同他前去观摩大典。
    “好香,”魏绎还在穿戴,去闻他的肩:“你熏的是什么?”
    林荆璞也低头?闻了下自己的宽袖,清冷道:“是青檀吧,云裳挑的香,我不懂这些?。”
    魏绎还欲再闻,林荆璞便躲开?他的视线,说:“不早了,天神候着你大驾。”
    魏绎抱着他调笑:“天神不急,倒是你急着要犯上作乱,朕瞧你今日都有些?心?虚。”
    林荆璞仍是没看他,轻扯过?他的腰带,也玩笑参半:“当心?毁你的庙,还要你的命。”
    ……
    半个?时辰后,文武百官安步当车,浩浩荡荡地尾随皇辇步行前往北林寺,以示诚心?。
    到时已是晌午了,祭坛就设在北林寺的大院中,有十余米高,祭祀之人得步百道长阶上行。众高僧列于?祭坛下,诵经祈福,百官持香齐跪,行天神大礼。
    祭祀用的皇帝礼服与冠冕格外沉重,不容魏绎有半丝不端之举,他独身稳步走上了祭坛,在寺内主持引导之下始行祭祀之礼。
    祭祀大典极为繁琐,分?为颂神、奠玉帛、进俎、祭献、撤馔、送神、望燎几步。莫说是魏绎,底下站在后头?的几名官员都熬不住,掩面悄悄打起?了呵欠。
    林荆璞不与百官站在一处,却是魏绎能看见的地方。两人的视线偶有交汇,林荆璞肃穆端静,魏绎面上也是一脸虔诚。
    坏水都揣在肚子里头?。
    “皇上,请摘下冠冕,移步至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