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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瞪大眼睛看着赫尔因希,惶恐道:“您您您您是……?”
天呐,她前几天跟维洛列特的皇女殿下八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赫尔因希看她那副样子,勾着嘴角把她推到脱出舱门口:“就单兵作战能力来说,艾洛威特不会有比我更有把握的人了。劳烦你和中将报备。”
内奥米没缓过来,僵尸似的直着身子,一步步迈进脱出舱,舱门合拢前呆愣愣补了一句:“那您……加油?”
赫尔因希:......
“好,我加油。”小殿下微笑,按下脱出键。
脱出舱被弹射出去之后,赫尔因希给身后援军的临时旗舰发讯息让他们注意回收Beta的舱位,回到主驾驶座。
她刚坐下,就记起自己方才好像拔坏了安全带卡扣。小殿下微红着脸从位置上起来,转到副驾驶座,踩动油门,义无反顾地向舒泽星的大气层冲下去。
离舰艇进入舒泽星的领空还有一段时间。赫尔因希脑海里闪过戴娅被攻击时的景象,心里还在隐隐作痛。
现在回想分析的话,那道白光不是卫星轨道炮,就是舒泽星地面上的高精度反空导弹。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应该在落后贫穷的星球上出现。伏击舰长阁下的人显然谋划已久,并且一击成功。
内奥米看到的白光和红光,很有可能是弹药发射前的预瞄准和瞄准。戴娅看到她所以停下来和她通讯……
——如果自己没有出现的话,戴娅会好好的回到艾洛威特吗?
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赫尔因希对自己说,握紧操纵杆慢慢沉降下去,全神贯注地提起警觉。连轨道炮和反机甲导弹这类的武器都出现了,她没有任何理由质疑她或者舰长阁下不会在这看似落后的星球上遭遇更大的困难。特瑞沙号状态良好,弹药充足,短期内不担心这些,但戴娅不知道伤成什么样,能不能反抗。
小殿下啧声。舰艇扎进大气里,她放慢舰艇速度,调整坐标。
视线尽头突然红光一闪。
赫尔因希立刻把住操作杆往左偏斜。白光险险擦着舰艇过去,惊出她一身冷汗。她方才喘了口气,另外一道白光又朝她冲过来。
两道白光差了不过一两秒,上次急转的惯性让赫尔因希来不及再完全翻转避开攻击,舰艇后方巨大的冲力勒得小殿下胸腔生疼,警报声接连响起,整艘舰艇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坠。
见鬼,两座反空导弹或者轨道炮。这个所谓的破落小星球是个军事堡垒吧?!
赫尔因希在失重感的拉扯里伸手调出受损记录来看。舰艇尾部受损,主发动机受到严重伤害,有轻微起火,副发动机正在自动启动。
舰尾上侧是主发动机,主发动机再往前是特瑞沙号最大的保形油箱。火势蔓延到油箱的话,爆炸的冲力足够把赫尔因希炸回援军那儿。幸运的是,攻击现在暂时停止了,看起来至少舒泽星上没有第三座轨道炮。
副发动机只能进行舰艇抬升降落的部分操作,不能完全保证降落到指定坐标,但值得一试。赫尔因希猛拉操纵杆试图调整方向,但舰艇已经进入平流层,歪歪扭扭地往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扎,穿过一片针叶丛林,最后停在茫茫白雪中央。
到不了地点,那也没办法了。赫尔因希确认舰艇已经停稳,防火阻剂自动施放,才回到操作台去查找坐标。
撇开舰艇受创的意外状况,她最终降落的区域和戴娅给她的坐标相差不大,算是意外之喜。赫尔因希站起来往舰身走。特瑞沙号毕竟是戴娅的私人舰艇,艇上物资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起居室。她在卧室里看见戴娅的衣柜,眼睛在一众私服和制服中扫过去,如愿以偿找到一件厚重的抗寒大衣披上。
大衣是戴娅的尺码,防风材质非常硬实。赫尔因希伸手把袖子往上折,想到之前也这样折过戴娅的浴袍,抿唇。她对着穿衣镜整好制服,把袖扣、肩章和胸章都扯干净,才带了武i器、取暖器和定位器,准备开启舱门。
按下开启手把之前,小殿下好像又想起什么一样回身到操作台边。军用舰艇放置特定物品的地点大都一致,她在操作台角落找到急救包,打开来确认里头有营养剂、饮水和急救设备,才背在身后走出舰艇。
舰尾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泡沫连着金属被极寒封冻起来,看起来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冷风夹雪刮过来,生长在温暖星球的赫尔因希从未体验过这种天寒地冻,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她拿出定位器,冒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戴娅给她的坐标走。
尽管她穿的是防水的靴子和抗寒衣物,还是止不住发抖。可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反而走得愈快——天气这样冷,戴娅在操纵机甲时不可能穿厚重的外套,薄薄两层制服在严寒面前根本不顶事。机甲又解体成那样,她大概率直接暴露在寒风里……
心脏也跳得愈发快,赫尔因希不敢再想下去。
小殿下走了三十几分钟,天光渐暗,她拿出手电准备照明,却在面前雪地和光秃树林的交界处看见亮眼的红色涂漆。
赫尔因希想感到兴奋和高兴,想迈步过去;但或许是冷的,或许是怕的,她双腿在发抖,抵抗主人的意志,想让她停下来。机甲残骸渐渐展露在眼前,她眼睛也不想让她转过去看,肺部也不想继续呼吸,一口气像顶在喉咙口,让她紧张又恐惧,仿佛精神一声令下,身体就可以飞速逃离。
这种时候逃避没有什么用,你知道的。赫尔因希深呼吸,终于强迫自己转头去看。
没有人。没有冰冷的、失去活力的尸i体。小殿下脱力往后坐倒在地上,像劫后余生的人一样感到庆幸。
她坐着,抬眼观察机甲坠落的部分。外壳、肢体和武器几乎四散在主机架周围,从碎屑的零散程度可以推测出当时状况有多糟糕。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主机架边缘没有人影,想要知道戴娅去哪里了,或者被谁救了,还要再靠近点。
赫尔因希又站起来,靠近主机架,往驾驶位爬。戴娅还活着的信念支撑着她,小殿下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移除不必要的碎屑,进到驾驶座位附近。
只是她一看到座位,又僵住了。刚刚热起来一点的心脏又被一抔冰水狠狠浇没——
血,大片大片的血。从喷溅到滴落的形状,已经因为寒冷的天气凝固在座位上,却依旧能昭示伤者的惨状。太阳从地平线上沉下去,她扒着机甲边缘久久不语,末了别开脸,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腿。
防寒裤很厚实,她没什么感觉。赫尔因希转手上去毫不留情地摔了自己一巴掌,这回脸颊又冷又疼,她眨两下眼睛,打开手电,又去看驾驶座周围。
她的眼神特意跳过凝固的血迹,注意到变形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