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谢夏谚操纵着游戏人物在丛林里穿梭,语气漫不经心的,“反正早就习惯了。”
“……你这话说的像我经常开这种玩笑似的。”
“不过你妈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屏幕上的小人停下来,而男生的嗓音里也多了几分思索,“要是失个恋就能让您考年级第……”
“怎样?”
“看在我们友情的份上,我愿意奉献出我自己。”
“……”
纪枣原今日第三次深呼吸。
她把手上的水笔盖:“谢谢您嘞好朋友,为了我们的友情,您还是保护好您自己吧。”
“试卷不做了?”
“不做了。老子今天不游戏。”
纪枣原站起身,卫衣帽往下利落盖,姿态无比炫酷:“我去吃鸡蛋羹了,祝您继续快乐单身。”
……
类似的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其实真的会有点尴尬。
但纪枣原也不知道谢夏谚是个什么想法,他既不完全戳破,也不彻底否认,三言两语几句话,就把话题给岔到了搞笑那方面。
实在让人很费解。
纪枣原有尝试着咨询过他未来另半的意见。
而三十岁的大纪枣原在短信那端感叹道:
“谢夏谚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机手段了?难怪老子当年玩不过,真是段位高啊段位高。”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对你有意思。”
“?”
纪枣原非常困惑,“你是从而得出这个结论的?”
“谢夏谚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如果真的对你没想法的话,他会直接就把话说明白的。”
“怎么说明白?当时那种情况,我觉得好尴尬,他应该也是吧。”
“他没有替人尴尬的毛病。如果真的不想让你产生任何误会,他绝对绝对会说清楚的,而且通常,都是用最不给面子的方式。”
“对哦。”
纪枣原也很想问这个事情,“你说很多时候,明明他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为什么非得要拒绝的这么冷冰冰血淋淋的?”
就像很久之前那次,在便利店门口被季圆音搭讪,他的每句回答都是极其无礼的。
放到什么论坛上,估计都会被网友们攻击死。
“因为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幻想吧。”
对于这种事情,未来的纪枣原看的很成熟,“谢夏谚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处理拖泥带水的后续尾巴,所以要拒绝就拒绝彻底,名声差点又算什么。”
“所以让女孩子们觉得他不值得爱,反目成仇死不来往,反而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对吧?”
“嗯哼。”
纪枣原叹口气:“这个男人段位高哦。”
“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种感叹?”
“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谢夏谚这个男人就是段位很高啊。”
纪枣原忧愁地阐述着,“你看他对别的女孩子冷若冰霜,唯独对你若有若无的暧昧,你会不会浮想联翩?浮想联翩着浮想联翩着,说不定就越陷越深了。”
“……原来他是这个目的?突然被点醒。”
“额,我也是随口乱说的,你可千万别听信了我的谗言,影响你和谢夏谚的夫妻关系就不好了。”
到这里,纪枣原心里那种怪异感又忍不住冒了上来,“总觉得有点别扭。”
“怎么了?”
“没啥。就是,每次说到你老公的名字的时候,总有种出轨的错乱感。”
因为纪枣原从来没把未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当成是个人。
虽然有非常非常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社交关系,两个纪枣原都完全不同,因此而塑造的人格也相差甚远。
这样来,怎么还能说是同个人呢。
所以,在小纪心里,大纪更像是个成熟的大姐姐,而并非是自己注定要成为的未来。
所以,每次大纪提到她“老公谢夏谚”时,纪枣原总会有种谢夏谚劈腿了别的女人的错乱感。
另个女生当着自己的面大大方方地喊自己有好感的男生为“老公”,这种感觉,也不是那么的舒适。
想来,大纪应该也会有相同的感觉。
所以对方很干脆地回答:“把他当成是另外个人就行了,我也是。反正我比你大这么多,你以后可以喊我姐姐,至于谢夏谚,就是我老公这个谢夏谚,你喊他谢叔叔就行。”
“……更奇怪了,有种你们在谈不伦恋的禁忌感。”
纪枣原挑三拣四,而后定主意,“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喊谢夏谚小谢,就喊你老公老谢好了。至于你嘛,为了表达我的美好憧憬,我叫你纪富婆好吧?”
“dependsonyou”
“fine”
称呼的事情就这么轻率地定了下来。
但纪枣原和谢夏谚之间的关系还是团模糊。
她和纪富婆之间聊了很久这件事,纪富婆判断说:“可能是对你有点好感,但又觉得两个未成年人还负担不起这份感情,所以才督促你学习,想上大学有了资本后再说。”
“他个高中生会想这么多?”
“谢夏谚的脑回路可不是般高中生能理解的哦。”
“你说的也是。”
纪枣原纠结了会儿,问,“那如果我就想早恋的话,怎么才能追到他?”
“……你什么毛病?”
“我就想试试日剧里那种青春期美好又青涩的爱恋,不行吗?”
“……”
事实证明,大的总是磨不过小的的。
在纪枣原的无敌缠功下,纪富婆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告诉了她个消息:放寒假前的元旦文艺晚会,谢夏谚会被锁在学校艺体楼的画室里大半个晚上,“你到时候多穿件厚点的外套,跟进去陪他,能不能追到他不定,但最起码可以培养下感情。”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室。
言情偶像剧里的经典剧情。
纪枣原觉得有戏。
但同时她又觉得很好奇:“谁还能把谢夏谚给锁进画室里?而且把他锁进画室里是有什么目的吗?”
“……没有。”
“没有为什么要锁?”
“可能是不小心吧。”
“你怎么知道?”
许久没收到回复。
隔了约莫得有五分钟:
“因为是我锁的。”
纪富婆难得解释的很详细,“当时他估计在里面睡觉还是游戏戴着耳机没听见,我去检查艺体楼的时候看见画室门没关,怕里面道具会丢,就直接上锁了。”
“所以,如果你真想跟他单独相处半个晚上的话,你还得想个合理的方式,把你自己和他共同锁在画室里。”
……
纪枣原回复:“简直无语。”
这种行为的荒谬程度,简直堪比之前和妈妈聊天时忘记了关qq视频,她这辈子都不想来第二遍了。
还不如把对方从锁着的画室里解救出来——这样美救英雄的逻辑比较靠谱呢。
算了算了。
因为提议实在是荒谬,纪枣原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每天老老实实上学,空了就帮忙把作业带给在家休养的谢夏谚,但因为对方沉默寡言的天性,她跟谢妈妈聊的话都比跟谢夏谚多。
而这段时间内,最着急的莫过于“表妹”季圆音了。
期间无数次,她都试图跟着纪枣原起去谢家“探访下谢学长”,好探清楚目前的进展情况。
但次次都被纪枣原拒绝了、
为此还发生过几回矛盾,搞得纪父很不满,连带着纪母也有些尴尬。
季圆音或许也是注意到了这些变化,渐渐的也不再提起,变成收敛了很多,也沉默了许多。
有的时候不注意,倒真有了几分以前那个季圆音的味道。
直到元旦文艺汇演那天,纪枣原才切实地体会到:不,不是的。
季圆音还是季圆音。
那个鸠占鹊巢的季圆音。
第37章 假意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