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只有勉强拉着对方的手，才不会直接就这样倒下去。
    裴汐在退缩。
    小姑娘甚至开始思考，如果自己现在不做这个，那也许赵修承还能多活个一天半，他们可能可以用很多很棒的方法度过这一天半……
    但是如果她现在失手了，那……
    裴汐没有敢往下想。
    她抬头，近乎是带了点恳求地看着眼前的帝王，似乎希望他能说一点什么。
    “裴汐。”
    她听到对方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声音倒是出乎意料得平静，没有责怪，也没有紧张。
    “我知道现在我让你要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困难。”
    裴汐愣愣地抬了头，她看着对方灰蓝色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那双眸子里有她从没有见过，近乎是温柔的神色。
    紧接着，她听对方继续说道：
    “可是，你是唯一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你的精神力在这个帝国的金字塔的尖顶上，如果你失败了，那只能说明意识体灵魂离体的方式，只是我一个并不成熟的猜想，他没有被实践的可能。”
    赵修承的吐字极为清晰：“同时，我希望你也记得，这个失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这个理论家的错误。”
    裴汐张了张嘴，就看到对方很突然地勾了勾唇角：
    “而且，我还有第二个方案。”
    “你可以问爱丽丝要当年人造人的全部数据以及资料，复刻出一个先皇是一件只要经过无数次试验就必定可以做到的事情。”
    裴汐顿了顿，便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
    “为什么是先皇陛下，就不能是你的复制体吗？”
    赵修承眨了眨眼，倒像是没有听懂这个问题，他动作缓慢地低头：
    “那你愿意向全帝国公示退位并且远离皇都，一辈子找个遥远的星系生活吗？”
    裴汐的表情都空白了几秒，她有些困惑：“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银发的青年如此说道，他蓝灰色的眸子看上去像散不开的雾：“我会不高兴。”
    裴汐眨了半天眼，她后知后觉地低下了头。
    女孩子这才意识到现下，不仅仅是她在握着对方的手，赵修承握着她的手的力气一点也不比她小。
    两人要不是姿势不太对，这力度用得倒是都像在掰手腕一样。
    黑发的姑娘沉默了几秒，终于是小小声地问了他一句：
    “只是不高兴而已吗？”
    这个问题在赵修承的意料之外，他很诚实地思索了几秒：
    “应该比那个程度大很多。”
    “那我知道了。”裴汐这下是真的笑了起来，她主动放开了对方的手：
    “如果你说在帝国中，只有我一个人可能办到这件事。”
    “那我就让可能变成百分百。”
    小姑娘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而便让赵修承躺到了那个黑盒之中。
    赵修承似乎也轻轻笑了一下，他走进黑盒的动作没有一丝迟钝，看向裴汐的眼神倒是极为眷恋，就像是最后一次看对方一般想要把对方——
    “行了，别看了。”
    裴汐铁面无私地开口：“这不是最后一次。”
    她的手隔着那层薄薄的隔膜和赵修承的掌心贴在了一起。
    裴汐闭上了眼。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赵修承已经在了自己的精神海中。
    女孩子还没来得及扯动嘴角开心一下，转而就听到了机械声响轰鸣。
    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下子有些慌乱起来：“我的精神海这是……”
    “不是精神海内部的声音。”赵修承慢慢吞吞地抬头，看着裴汐精神海中小房子的白色天花板，“是仪器开始动作，在销毁我的身体。”
    69.  晋江独发53   敲响灵魂的回声。……
    赵修承的语气太过平静了。
    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