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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r   夜晚一下子变得更热闹了,又好像一下子变得更安静了。
    那么多的灯光,好像一下子照进了心里。
    一根手指从矿泉水瓶上滑过,何默默说:
    “警察同志,能不能先处理我的报警,他追着我的女儿跑,大喊大叫,表情狰狞,我相信监控也都拍下来了,也有我女儿的同学包括我们小区的保安都看见了,我认为他对我女儿的安全构成了人身威胁。”
    看一眼“女儿”,她侧过头,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跟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我女儿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有他自己女儿呢,一回头就被吓得浑身发抖。”
    身体是僵硬的,语气不自然,“同志”两个字几乎是叼着舌头学着刚刚大叔和阿姨语气硬说出来的,不过不重要……何雨偷偷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这几句话又为时新月在警察那里加了几分可怜的印象,这是默默之前就想好的,还是临时发挥?
    警察说:“这位,啊,何女士,这个事情既然是三方面的,还是得让那个孩子也下来,咱们一起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清楚,对不对?”
    何默默拍了一下“何默默”:“默默,你去把你同学叫下来吧。”顺便跟她说清楚了,把你这哭的本事教一下。
    何雨抽泣了一声,说:“妈妈,我怕我说不好。”还是你上去吧,你脑子聪明。
    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候,母女俩却因为这小小的分歧僵持了一下。
    “你们……不用找我。”
    五米外一个被灯光忽略的绿化带后面,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现场的气氛因为时新月这像极了鬼片里的出场而凝滞了一下。
    社会题材突然灵异恐怖,那些亮起的窗子里有人“啊!”地尖叫了一声。
    “阿姨,默默,谢谢你们。”
    走了两步,时新月就停下来鞠了个躬,对着何家母女,也对着警察。
    “警察叔叔,我同学和同学的妈妈都是在帮我的,因为他刚才打我了。”
    何雨能看出来时新月说话的时候是害怕的,就像教室里那个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缩起脖子来的小鹌鹑。
    可她这只小鹌鹑现在努力地扑扇着自己的翅膀。
    “他打我了。”
    时新月重复了一遍。
    “其实,我跟很多警察叔叔和阿姨都说过了。我以前住在阳城事五光镇,你们可以去查我小学五年级之前的材料,他以前打我,我老师还有邻居都帮我报警了。”
    警察又确认了一下:“能查到家暴的报警记录是么?大概是什么时候?”
    “能查到七八次记录,最后一次报警是2011年春天。”
    说起这些的时候,时新月的整个身子都在抖。
    何雨想去抱抱她,有个人先她一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时新月的肩膀上。
    是何默默。
    在这极其短暂的瞬间,何默默完全像一个有担当的大人,她口齿伶俐地说:“警察同志,您看现在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呢?听这个孩子的意思,她被打了好多年,您肯定得查报警记录,还得通知孩子的家长……”
    “嘿!你干什么!”
    门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是时新月的爸爸拔腿就跑,警察追了出去。
    原本在听他们说话的警察也穿过了保安室的过道去追赶。
    “别怕。”看着这一切发生,何默默干巴巴地安慰时新月。
    “我不怕了。”努力让自己不要缩起身体的小女孩儿是这么说的。
    五分钟不到,她爸爸被警察抓住了,直接带去了派出所。
    时新月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很简单,又很复杂。
    阳城离这里三百公里远,五光镇是个山沟里的镇子,她爸爸抽烟喝酒,原本有的一点家业就败光了,他的娱乐活动就变成了家暴,时新月从小就看着自己的妈妈挨打。六岁那年有个城里的工厂去他们那招工,因为有钱赚,她妈妈就跟着跑了,爸爸每个月就会去城里一趟,带点钱回来,心情好的时候他拿钱买烟买酒,还会记得让女儿吃口饭,可这样的时候极少,大部分时候时新月是生活在饿死的边缘,有邻居的阿姨看不过去,每天会给她一顿饭吃。
    就这样,到了时新月七岁的时候,她爸爸按照惯例进城去拿钱,回来的时候像是一头疯狗。
    她妈妈走了,这次是彻底走了,离开了那个工厂,隐入了滚滚人流。
    那天,时新月被爸爸用皮带抽了一下午。
    时新月上学的钱是乡镇办公室的人帮她想办法筹集的,她爸爸作妖了几次,发现学费退不到自己的手上,也就不管时新月去不去读书了,在挨了那顿打的第二天,时新月几乎是爬进教室的。
    她的老师报了警。
    可联系不上时新月的妈妈,她爸爸的认错态度又很“诚恳”,最后时新月还是在治好伤之后回了家。
    那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