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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不是天天也在琢磨这个?”
“小姑娘,你还跟着我干嘛呀?”
“还不走啊?一会儿我车上满了你坐哪儿?”
何雨翘着两只脚说:“你带着女儿去把你前夫告了吧,这种人不进监狱那就不对。”
时新月的妈妈笑了一声,蹬着车往前走。
“小月她已经有个混工地捡破烂的妈了,再来个坐大牢的爸,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她也不像你是个年级第一的孩子,长得不好,成绩也一般,能考上二本是我家里烧高香了,指不定将来忙一个月赚的还不如我捡破烂赚得多……你说,她再有这么个身份,还怎么嫁人?”
城市里的灯亮了起来。
何雨抬头看着。
风带着时新月妈妈身上的尘土味道,还有废弃酒瓶里的馊气,它也带来了声音。
“我被绑在暖气片上那时候小月才两岁,我说小月你给妈妈喝点儿水,她路还没走利落呢,半走半爬地给我端了水过来……后来我那十万块钱是我本来要结婚的嫁妆钱,我本来想再凑点儿我在你们这儿下面的小县城交个房子的首付,那时候一平米四五千就能找着个小破房,以后也是有落脚了,结果……我记不着我怎么奶她的,怎么抱她,怎么喂她吃饭,我都早忘了,算上在工厂打工,我多少年没见她了呀,可我记得那碗水,我咬咬牙,那畜生说什么我都认了,小月根本不认识我了,我拿了离婚证畜生想反悔,小孩儿鞋不穿就扑出来拱到我怀里了,跟我走了之后,我说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怕人怕得要命,她休息的时候也骑着这个车去收废品,她是把我当妈么?她把我当债主呢……”
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女人停了下来。
“要不要吃根棒棒糖啊?”
她问何雨。
问完了也不等对方回答,一根糖塞进了“女孩儿”手里。
“明明是我得谢你,你今天又帮我搬了东西,给你吃。”
何雨把糖收进手心里。
“要是不报警,你们一辈子不就是东躲西藏过日子吗?”
“他又喝酒又抽烟,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说不定过几年我们就熬死他了呢。”
女人的目光在烟和打火机上转了好几圈儿,最终还是只买了那一根棒棒糖。
“你回家吧!”
“女孩儿”在那买水,付了钱,给她的回答是又跳上了车。
晚上十点半,何雨带着一身的灰尘回到家,发现女儿不在。
晚上十点半,时新月走出学校门口,一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回头,看见了“何默默的妈妈”。
“阿姨?”
“……我路过。”何默默是这么回答的,很僵硬。
晚上十点半,时新月的妈妈时招娣回到住的地方,一脱衣服,发现了一个崭新的打火机。
☆、礼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有露阴癖骚扰学生的事件, 学校门口架起了几盏新的路灯,白的,对于习惯了昏黄路灯的同学们来说亮得甚至有些晃眼, 何默默就觉得自己脚下的影子在白色的地面上长长短短令自己很不适应。
时新月走在她的身边,时不时会抬起头看她。
都说灯下看美人, 属于“何雨”的脸庞未施脂粉,也被这光映得明丽慑人。
四十岁的女人走在放学的人流中十分显眼, 偶尔会有学生转身回头看。
“阿姨, 谢谢。”时新月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阿姨所说的“路过”是谎言, 她为人内向又言语拙笨, 昨晚在警局可以说是她十几年来口齿流畅的巅峰, 走了几十步才憋出了一句谢谢。
何默默转头看她。
在和妈妈交换身体之前, 她也没跟时新月当多久的同桌, 老师希望她能带动一下时新月的学习积极性,她也没做过什么。
她对时新月的最大印象是对方的语文成绩十分突出,又偏科严重, 加上好像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性格, 客气一点可以被称一句“内秀”。
她从没想过为什么时新月会是这个样子。
就像她从没想过妈妈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从小到大,何默默其实是个极为有求知欲的孩子,初中物理和化学课本、甚至是课外读物上的的趣味实验和有趣的自然现象,只要条件允许,她都会做做试试或者验证一下, 她想过为什么苹果是甜的, 梨子是酸的, 想过为什么雪会剔透,而雾却遮住人的眼睛, 她想过十万个为什么,她长久地渴望知道世间的一切原理,可她没想过自己的妈妈,自己的姥姥,自己的同学。
她沉迷于实验室里的显微镜,心心念念天文博物馆里的望远镜,可她没有用自己的眼睛去平视过自己的身边。
“我明白为什么语文老师会那么说了。”
“啊?”
时新月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阿姨会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