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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执念不再如从前那样深刻强烈,他也不再无坚不摧。
    容与埋头吃饭,似不经意道:“明天我出去,也给你烧柱香。你现在有名字了,也有给你祭拜的人了。只是墓碑上不能刻亡夫晏昭之墓,只能刻晏昭之墓,谁让你不肯与我拜堂?”
    晏昭一怔,继而掩唇微笑。
    吃饱喝足后,容与总算记起来卸妆。
    屋里正好有一面镜子,容与坐下就开始卸头饰。要说温意初是个男人,胡家却将他打扮成新娘子下葬,这不是侮辱人么?
    镜子里这张脸确实娇艳无比。温意初本就白皙俊秀,涂上脂粉抹完胭脂,套上罗裙戴完首饰,看上去完全是个漂亮姑娘,毫无违和感。
    胡伟就曾这么调戏过他:“温小官人貌若好女,何必执着读书考取功名?你这十年寒窗苦还可能名落孙山,不如一朝嫁进我胡家为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被温意初气得当场赶出书院:“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与端详镜子里这张脸:温意初这人不错。
    血玉镯震惊:你竟然不觉得他相貌平平了?
    要知道气运之子的容貌都不差,大魔王却看谁都长得一般,普通人估计都入不了他的眼。
    容与:我有说他脸不错?
    血玉镯:……那是哪儿不错?
    容与:他的价值在于才德,心怀天下又惊才绝艳之人,岂可用容貌评判轻辱。
    血玉镯不可置信:天呐,你竟然也不会只看脸,开始关注内在美了吗?
    这话竟然是大魔王说出来的。这是近朱者赤,被主神大人感化熏陶了吗?
    今天的大魔王开始崩人设了!
    容与:?在你眼里我是这么肤浅的魔吗?
    难道不是吗?
    血玉镯腹诽,可不敢说出来:那你怎么看待,胡伟对温意初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不如一朝为妾享荣华这件事?
    容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血玉镯惊了,大魔王竟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这境界对大魔王来说可太难得了!
    血玉镯:那让你来选,你是选寒窗苦读还是荣华富贵?
    容与:那还用问?当然是荣华富贵。
    血玉镯:……
    行,大魔王还是那个大魔王。
    容与:不过我是不可能当妾的,也就进了胡家后搞得他家破人亡再霸占他所有家产这样。
    血玉镯:……
    行,大魔王人设维持得死死的。
    血玉镯:你这大魔王也真奇怪,我一会儿觉得你三观正,一会儿觉得你三观不正……就,亦正亦邪的。
    容与:嗤。
    血玉镯:你笑什么???
    容与:你这小镯子别听到个词就乱用。三观指的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我连生活的世界、生来的种族、过去的经历都和你不一样,原本就不可能与你三观相同,何来正不正。正确与否难道是你规定的?你被凡人那套洗脑了?
    血玉镯:……凡人哪套?
    容与拆着首饰:有些凡人呢就很自负,觉得世上只有三观正和三观不正两种人,和他一样就是正确,和他不一样就是错误。好像根本不知道三观不同这个词。天底下千千万万人,观念不同的人多了去了,永远都不可能达成统一,谁有资格说自己就是正确答案,其他人都是错误的?
    血玉镯:好像有点道理。
    容与:自己都未必是正确答案,又凭什么认定别人不正确呢?温意初能十年寒窗想为民请命,能教书育人不收一个子儿,能多管闲事到为了给一个民女讨公道被衙门打,那些乡民在他被害死时保持沉默他想的不是恨,而是愧疚没能拯救他们。打死我也做不出这些事,我也不会说这些事是错误的。我尚且能尊重与我三观不同者,有的人却不能尊重别人,不允许出现和他不同的声音。那些人不是比我还狂妄自负吗?
    血玉镯精神恍惚。
    它这是被大魔王反向一顿输出了吗……
    容与:怎么不说话了?
    血玉镯:让我缓缓,我三观受到了冲击……
    容与:别这么容易改啊,像我一样坚守本心不好吗?你就是说我一万次三观不正,我也不会拥有那些美德的。我一个魔要是跟神和人一样,我真是背叛魔族。
    血玉镯:谢谢,好多了。
    它又坚定下来了。
    血玉镯默默记笔记:我懂了。三观是很私人的东西,找到志同道合的最好,找不到也不用强求说服别人。不可以自己为标杆肆意指责他人,不必以他人为准则轻易动摇自己。
    ……并没人搭理它。
    血玉镯:大魔王,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你这样会搞得我很尴尬!
    容与蹙眉:“嘶,头发被头饰勾到了,晏昭,过来帮忙!”
    50、棺人4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
    晏昭闻言走到他身后。容与几次拽不下来, 干脆靠蛮力扯,扯得头皮生疼都没拿下来。
    晏昭低声:“别动。”
    容与放下手:“你来你来。”
    勾住头发的是一把插梳,梳齿和发丝打结, 被容与这么一通生拉硬拽, 缠得更死。晏昭耐心要好得多, 动作轻柔地将发丝跟梳齿一绺绺分开,小心翼翼的,没有弄断一根头发。
    他将梳子取下来,梳齿间还缠绕着几缕头发,是容与原先扯断的。
    晏昭将梳子上那些头发都拿下来,解开结汇成一缕, 又剪下自己的乌发, 两股青丝缠绕交结。
    容与问:“你干什么呢?”
    “青丝,为情丝。”晏昭低头,认真缠绕着头发,“结发, 为夫妻。”
    这也是新婚洞房时的习俗。新人各自剪下一缕乌发, 缠绕在一起好好保存,意为结发同心、永不分离。待到白头偕老, 一头青丝成华发,再翻出当年结亲时的乌发, 便是真正同舟共济, 携手一生。
    容与眼见他将那两缕头发编好装进荷包:“咱们都还没成亲呢,怎么就直接结发了?这不清不楚的, 还是扔了吧。”
    晏昭迅速将荷包藏好,微微摇头。
    不能扔。
    他想和他,永不分离。
    容与也就是吓唬他, 那荷包当着他的面被塞到枕头底下,真要扔还不是一伸手的事儿。
    “行,结完发,可以入洞房了。”
    按理说还有个喝交杯酒的仪式,不过连拜堂都省了,合卺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容与起身,一头乌发散落着,去解领子上的盘扣。他可没有女装的癖好。
    扣子一解,肩膀与锁骨就露出来了。晏昭跟被烫到眼似的,迅速背过身。
    容与声音传过来:“你转过去干嘛?还不过来帮我把后面扣子解开。”
    晏昭慌张道:“这,于礼不合。”
    他们还未成亲,这样太唐突。
    容与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