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却没有继续听严老说下去，他挪开自己的视线，将目光放在墙壁上高高挂着的，严老和严晓的双人照片上，“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碰面的时候，您说过，严晓会来接您，对吗？”
    严老没有出声，只是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江淮的眼睛。在车模许久后，才开口道：“对，她送我到家后和我聊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的住所去了。回去了之后就和我打了一通电话，说她已经到家。”
    江淮：“可是严晓的车子却不在公寓的楼下。”
    严老看着面前的江淮，伸出手缓缓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苦笑了声，然后道：“江淮，这并不能当做你怀疑严晓的理由。她现在生死未卜，我作为她的爷爷，当然比你们这些旁人担心的多。”
    “车子不在了，只能说明她的处境可能越发危险。毕竟如果沈安是叛徒，严晓一定也会受到牵连。”严老说着，情绪越加激动了起来，“严晓失踪，大可能是被白狼等人绑架挟持。毕竟这次的行动有内鬼通风报信，她现在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处境更为危险！”
    江淮知道，如果严老一定要替严晓做这个伪证，他事先必定会想好一切对自己有利的说辞。严老的确和严晓有过那一时间段的视频通话记录，但至于内容的真假，只有严老一人能证明。
    严晓所住公寓的监控覆盖并不全面，有许多条路都不在监控之下。
    所以如果严老咬牙认定严晓在家中，旁人也无计可施。
    江淮不想在这个时间和严老发生更大的冲突，他站起身，伸出手拍拍严老的肩膀，语气柔和：“您担忧严晓的心情，我当然可以理解，只是我不认为沈安会是个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你还年轻，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严老叹了口气，拍拍江淮的手，目光望向窗外，“既然你已经在着手调查陈德政的事情，那想必也查出了些不对劲吧。”
    江淮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却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严老的下文。
    果不其然。
    “美方说，宋以正在失踪前，曾和那名被关押的犯人单独相处过三十分钟。”严老说着，转过了头，目光落在了江淮的脸上，“你说，为什么在这三十分钟之后，宋以正就人间蒸发了。”
    严老：“你应该记得，宋以正不是被绑架，而是自愿回到山林里面，就此失踪的。”
    江淮垂下眼：“您怀疑宋警官？”
    “你可能不清楚，那段时间我们内部的情报遭到大部分泄露，高层已经有意将宋以正从美国调回接受审问。只等这次犯人押送完毕，他便要回国受审。”严老说着，叹了口气，“而在这个节骨眼，他却失踪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江淮垂眼，轻轻应了声，语气平静道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那一点失望。他早就猜到，如果严老真的是内鬼的话，他一定会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对于这个照顾自己多年来的长辈，江淮本是对他存着一点希望的。
    他转过头，朝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和严老的距离，开口道：“但是光凭猜测，还是无法断定宋以正和白狼暗中有勾结，不是吗？”
    严老叹了口气：“我知道，因为宋予寒的缘故，你必定不会怀疑宋以正，但江淮，你还是经验太少……”
    严老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推着轮椅到办公前，拉开抽屉，从其中拿出一份文件，摆在了江淮面前：“你看看这份文件，我们从宋以正在美国暂时居住的公寓中找到的。这是一张电话卡，从电话卡里能查到这个号码曾给某个人打过三个电话。”
    严老：“根据核实，这个电话号码是那个组织下属联系白狼的方式之一。而最近一次联系，就在宋以正失踪前的一个小时。”
    江淮拿起这份资料，翻阅几眼后将文件搁在了一边，他问：“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严老：“就在昨晚。”
    江淮注视着严老的眼睛许久，面前的老人稳稳的坐在轮椅上，背部挺的笔直笔直，目光毫不避讳的和江淮对上，没有丝毫的躲闪。
    “好。”江淮弯下腰，拾起那份文件，“我知道了。”
    严老却在江淮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开口喊住了他：“虽然早晚要让宋予寒知道，不过这件事还是由你通知更为合适。毕竟宋以正身份特殊，白狼的案子，宋予寒也不太好继续插手了。”
    江淮按住门把的手没有停顿，他推开门，淡淡的应了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