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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小傅绍恒常常坐在办公室的皮沙发上,有人进来就盯着人脸瞧,爷爷跟人开会,他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实在没事就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玩棋。
都说三岁看到老,傅绍恒如今的性子也没什么变化,耐得住,稳得住,心思深藏不露,用以前傅爷爷身边老下属的话说,就是这小子肚子里有活鬼。
也是因为从小在身边带着,祖孙俩的感情很深。哪怕傅绍恒在中学时代就暴露出了学渣的特质,傅爷爷也从未责怪过他,他相信傅绍恒有其过人之处,只不过不是在学堂上,所以当年也只有他支持傅绍恒退学接手傅氏的部分业务。好在傅绍恒很快展现了商业上的天赋。短短两年,就让傅氏在邻省投资的一个模具厂起死回生,始终忧心忡忡的傅天森夫妇也就没了话说。
车子开到学校,几幢教学楼灯火通明。傅绍恒刚熄火,学校保安就迎了上来:“先生,请您把车停到指定位置。”
“停好以后能进去吗?”
“有急事可以,但现在不是放学时间,您要先去传达室登记,我也要找老师确认。”保安认出了这辆少见的车,略带探究地看了他一眼。
傅绍恒无视他的好奇,想了想,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丁念的号码。
甘蓝
丁念决定要把傅绍恒的号码拉黑。是的,拉黑两天也好。他找她永远没有好事,大晚上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闲来无事要来学校散步,然而当她赶到校门口,看见那位面容慈善的老人,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丁老师,真是抱歉,我心血来潮要进学校,还麻烦您跑一趟。”
丁念意外,看向傅绍恒,后者也在看她:“已经登记过了。”
“那就进去吧。”她收回视线,去跟保安打了招呼,便带着人往里走。傅绍恒问她:“我看晚上有不少家长来送东西,为什么不能直接进去,这样登记再登记,交到学生手里要什么时候?”
“传达室会分时段把物品单交接给班主任,我们会通知学生来取。”丁念想起当初他在校长室里的指责,“其实学校对人员出入的管理一直很严格。”
察觉到她的情绪,傅绍恒解释:“我只是问一句,没有挑刺的意思。”
“哦。”
“那我们进来算是破例吗?”
“我不知道。”丁念不想理他,转头跟傅爷爷说:“晚自修是九点结束,时间还没到,您可以绕着校园大道逛,累了可以去我办公室休息,我办公室在高三教学楼三楼。”她指着旁边那幢四层高的建筑,“或者,我也可以带您去校长室。”
傅爷爷面色和煦:“谢谢,不用麻烦,我走几步就好。”
丁念点点头:“那我先回班了。”
“您忙您的。”
丁念便转身返回,她情绪不是很高,一边是烦这样的琐事,一边是讨厌自己的势利。自从方钰跟她说了傅氏和学校的渊源,她总觉得应该答应他们的任何请求,尽管他们的请求也并不过分,但她不确定如果换作其他家长,她会不会也如此配合。
傅绍恒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被爷爷打断:“都走远了。”
“嗯。”
“你和这位丁老师经常联系?”
“没有。”
傅爷爷忽然一笑:“我看她对你印象不是太好嘛。”
“嗯。”傅绍恒表示无奈,“我带您往湖边逛一圈,逛完就回车上。天冷,冻感冒就不值当了。”
傅爷爷便听话地跟着他,走过鹅掌楸的大道,绕过学生宿舍区,很快来到那方小湖边。夜色迷蒙,湖水在灯光的映衬下黯然深秀,傅爷爷不免想起几十年前,自己拍板让地的那晚,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他裹了件棉布大衣,蹲在施工现场的小土坡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把这块地让出去是他权衡几天才做的决定。这一让,投进去的钱就等于入了水,资金链一断,公司里有一大堆抽他鞭子的人。半包烟吸完,他几乎挠破头皮,心里也憋着股气,按着腿起来时,妻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晚上发什么神经,有觉不睡跑来这里吹风!”
他回头,被手电筒的灯光晃了眼,于是手脚利落地爬下去,看见妻子焦急而担忧的脸庞。
他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妻子说:“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你也不要问我,我只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吃的亏。”
他问她:“要是我这次摔了爬不起来怎么办?”
她用手电筒砸他的头:“那就爬不起来好了,反正我膝盖也不好,我们俩就在路边拿个破碗讨钱过日子算了。”
傅爷爷还是第一次提起这段往事,他看着眼前这方小小的湖水,一如他微微泛起波澜的内心。“那时候公司规模没这么大,你爸也没接我的班。我习惯了一个人做主,压力也都得我来扛。很奇怪,我当时心里很乱,但被你奶奶吼了几句,我反而冷静下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政府卖了我一个人情,不但特批我们两年的税收减免,也给了我们政策性支持,以至于外围的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