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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没病,只是伤了脚。”
刘医生打量她几眼,放下茶杯:“把鞋脱了我看看。”
她没反应,傅绍恒又皱眉:“脱鞋不会?”
“……”
右脚脚踝处已红肿得十分明显,刘医生握住伤处碰了两下:“疼就出声,不然我怎么知道严不严重?”
他加了点力气,丁念眼眶憋得通红。
“还挺能忍的。”刘医生很快下了判断:“没伤着骨头。”
“冰敷过了吗?”
“没有。”
刘医生按下内线电话,叫护士拿了冰袋进来,又交代道:“这两天多休息,少站少动,回去先冰敷再热敷,不急着涂药膏,适当按摩对恢复有好处。”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刘医生露出温和的笑,又转身问,“傅总,这边冰敷完,护士会替她做固定,要不您跟我下去吃点简餐?”
“我还不饿。”
刘医生看向丁念,丁念忙说:“谢谢,我也不用。”
“您忙您的。”傅绍恒知道他二十四小时都有患者排队,“今天打扰太久了,多谢。”
“应该的。那我先走一步,待会儿还得去城北一趟。”
傅绍恒与他握手告别,在丁念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他看着护士替她包扎,离开,又看她躬身握着冰袋,隔一会儿就要换只手。
“还疼不疼?”
“好点了。”丁念转头看他,“我们什么时候走?”
“六点。”他往后躺,“你有急事?”
“……没有。”
傅绍恒看着她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她那绺挂下来的头发理到耳后,也想问她为什么突然不生气了,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闭眼靠向沙发后背。
接连几天的出差,今天回来又开了将近三小时的车,他实在是有点累了。
而一想到爷爷的病,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刘医生说:不排除二次中风的可能。
罗森医生也说:高龄老人一旦复发,出现运动或认知障碍等后遗症的几率会更高,康复也将更加困难。
如果金钱和科技都无法逆转人的衰老,那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很少有无力的时候,但此时此刻,他像回到了三年前,在病房外,他虔诚地祈祷奇迹的发生,后来,奇迹降临,但没有人告诉他,奇迹是有期限的。
墨竹
车子在城市道路上行驶。丁念本来头歪向窗边,忽然想起她应该关心的重点:“傅先生,刚才看病要多少费用?”
“这话你应该刚才就问,现在没付你也走了。”
“那我把钱转你。”
“我不是医生。”
“那能不能给我医生的联系方式。”
“不能。”
“……”
“别小题大做,敷个冰袋而已。”他面色冰冷,似乎懒得理她。
丁念觉得他今晚的心情特别糟糕。从诊室里间出来时是这样,在沙发上浅眠被她叫醒也是。
她沉默了会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招惹到了你,如果是,我向你道歉,如果不是,请你不要把气撒到我身上。”
“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找你撒气。”
“那请你好好说话。”
“不好好说话的是你。”
“我怎么了?”
傅绍恒想到她的傅先生,想到她的您,想到她开口闭口提的钱,“有礼貌不代表斤斤计较,时刻惦记着划清界限,既显示不出你的教养,又让你变得更难接触。”
她没反应,他又问:“我说错了吗?”
“没有。”
“那好,我现在准备吃点东西,你最好先告诉我这附近有没有干净的餐馆。”他落下她那边的车窗,“真要算账,也等我吃饱了再算。”
丁念脸色差到极点。
但——谁让她有求于他呢?
做了片刻思想斗争,她看向窗外,店铺的招牌五光十色,渲染出招揽生意的热情。
“这边有很多烧烤。”
“不吃。”
“快餐店呢?连锁的。”
“……”
“那你要吃什么?没人会在居民楼里开西餐厅的。”
傅绍恒不管,只说:“随便。”
丁念狠狠瞪他一眼,无奈又转回窗边,扑进来的冷风冻得她直打哆嗦:“冻死了,我要吃拉面。”
半分钟后,傅绍恒靠边停车。
丁念进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墙上的营业执照和旁边的餐饮安全标识,还好,评级是优,四周的桌椅板凳整洁锃亮,服务员的白帽白衫也清爽卫生:“晚上好,两位吃点什么?”
“牛肉面,不要蒜苗。”她转头,“你呢?”
“一样。”
傅绍恒落了座,看她扫码付钱,再扶着红漆木桌,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