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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山细细听着,对大致线路有了了解,走到卧室,看见床头只有一边的插座线,不免疑惑。
“这是次卧,主卧还是两边的。”
“不管主次,插座多几个没关系,用的时候就知道方便了。”
包工头看看他,又看看丁念,丁念说:“麻烦吗?不麻烦的话就按照我爸的意思吧。”
“好吧。”他点了点头,转身去干活。
孙丽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跟丁念一样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在阳台那边站着吹了会儿风:“上回来没仔细看,这周边都是工地,还要吃几年的灰。”
“妈。”
“你男朋友呢?今天要不要见一见,他忙到周六都没空?”
“他是挺忙的,这样吧,今天天气好,我们待会儿去江边逛逛,逛完了去吃火锅。”
“我不吃,见不到人,我要早点回家。”
“那就走一段,爸一直开车也累。”
“昌城又不是没有江,岚城的稀奇些?”
“不稀奇,只是你和爸难得来一趟,我尽尽地主之谊。”
孙丽梅忍不住:“你是哪里人?要你尽地主之谊?”
丁安山走过来就听见这么句话,不免皱眉:“你今天怎么回事?来的路上就一肚子气,还没发完?”
孙丽梅瞪他一眼,碍着外人在场也没顶嘴。
难得一点五比一,丁安山顺着丁念的安排去了江边。逛到三点多,三人又去了附近的商场。丁念给父母各买了两身衣服,又给爷爷奶奶选了外套,孙丽梅拦了几回拦不住,坐回车上,脸色愈发难看。
自从丁安山跟她说了那天看病受到的礼遇,还有那个什么傅总,她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担忧。丁念的性格脾气她是了解的,没机会认识有钱人,如今急着要和对方谈婚论嫁,却一点人影见不着,不免往坏的方面想。她见识有限,哪里会相信女儿有麻雀变凤凰的好运,只猜她做了别人的小三又惊又怕憋在心里不敢说,这下见她转了性子买东西大手大脚,更添忧虑:“家里什么没有,要跑到这里来浪费钱?”
“怎么是浪费,我工作这么多年,很少给你们买东西。”
“不用你买,我和你爸还有积蓄。”
“积蓄是积蓄,心意是心意。”
“你现在发达了?”
“没有,我只能做做发达的梦。”
“这种梦也不能做,我和你爸没少你吃没少你喝,你反倒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丁念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刚刚花了多少?”
“就七千多。”
“多少?”孙丽梅心疼得理智也没有了:“还就七千多,你真是傍上大款了?”
丁念错愕,丁安山怒斥:“说什么呢你!”
孙丽梅恨铁不成钢:“你还凶我,她刚才说什么你没听见?她以前买件棉袄八百多就心疼死,现在却要带我们进专卖店,哪里来的虚荣心?她找那个高鸿渐我就有苦说不出,怕她看中他的钱就连后妈也愿意当,如今你说的傅总,门路更广,条件更好,怎么会无缘无故看上她,指不定家里有儿有女的还要来招惹……”
孙丽梅说到一半转过身,剩下的话却被震惊取代:“念念……”
丁念眼泛泪花,这些天的委屈、不安伴随着母亲的念叨像洪水般倾泻而出。
原来连她的妈妈,也会这么想。
丁安山也慌了:“念念。”
丁念觉得自己十分悲哀,又十分可笑,她想哭,却有个声音叫她不要哭。她想笑,眼泪却积满了啪嗒啪嗒往下掉。
油菜
在丁安山的印象里,丁念上一次哭还是高三暑假。傻丫头高考超常发挥没哭,改了志愿跟她妈吵架没哭,学车卡在科目三,考完被教练送回家,却哭得鼻子都红了。
她妈妈说她哭点奇怪,又不是不能再考,她抿抿唇,躲到房间里半天不出来。他担心,敲了几次门没开,到了晚上,她却自己出来拿碗吃饭,安静平和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只是亲戚朋友,连他自己也觉得,她的女儿聪明、听话,让人省心,可是人怎么会从小就懂事呢?她的那些不省心都去哪儿了呢?丁安山看着对面的丁念,她早已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她脸上那股掩藏情绪的倔强,还在提醒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念念。”
“爸。”她把菜单递给他,“蔬菜我点好了,你看看想要什么锅底。”
丁安山欲言又止,点了两个,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菜上得很快,三个人吃得很沉默。父女俩嗜辣,孙丽梅喜欢清淡。丁安山放菜习惯性地两边各一半,孙丽梅吃不了那么多,清汤里总是剩着,就又夹到丁念碗里。
“妈,我吃不下了。”
“就这么点,喂兔子都喂不饱。”
其实刚才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想说点什么补救,喉咙却艰涩得仿佛吞了刺。到了最后,还是丁念自己忍住,拿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