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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舟催发生别离

      顾乔希有了身孕,是赵府自赵庭之考上功名后的第一件头等大事,是以阖府上下都万分小心,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精挑细选,尤其是吃食,要侍女试过后方才给她。就如此过了五月,安安稳稳。
    她小腹微显,一副富态随和的面容越发光彩照人。赵庭之左看右看都十分喜欢,白日里不敢造次,只是到了晚上,即使是替她抱着肚子也要做上好几回才肯善罢甘休,闹得顾乔希练练求饶,只让他去胡夷倩的屋里。
    胡姨娘因着主母怀孕,也得了不少恩宠,只是肚子一点儿反应没有。甚至将赵庭之送来的促孕药当水喝都不见得有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出毛病了,便偷偷叫了侍女春亭去找大夫。
    春亭不敢让人知晓,只好鬼鬼祟祟地避开府中众人从偏门出去,可这还是被清路瞧见了,要知道自从顾乔希怀上了孩子,赵庭之便吩咐着他看着胡夷倩的房门,等了月余也不见得动静,这下到时当真让他碰见了。
    清路跟在春亭后头半晌,眼看着她就要进药庄,从后一把捂住她的嘴拖进了漆黑的小巷子里。
    “呜呜呜呜呜……谁!?”春亭害怕地扒拉这清路的手,转头一看原来是他,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清路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给我自己抓药!”
    “给你自己?好啊,那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就让大夫给你抓药!”说罢,清路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吓得春亭一哆嗦,连忙抱住他:“清路大哥你等等!我……我……其实是姨娘病了,但是主子怕自己生病冲撞了夫人,这才不声张的。”
    清路将信将疑:“当真?”
    “千真万确!”春亭泪眼涟涟,惹人怜爱。
    清路挑起她的下巴:“那……你方才骗我,是不是该罚?”
    清路是赵庭之的心腹众人皆知,若是被他难看,这在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春亭这样想着,便抬手环住了清路的腰:“大哥别去向少爷告状可好?春亭害怕得紧。”
    清路一看美人投怀送抱也不拒绝,笑道:“那怎么弥补?”
    春亭起身攀着他的肩膀,咬着耳朵道:“清路大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一出,让清路这个童子一下子火烫起来,他急匆匆地将春亭抵在墙上,饿狼般啃咬,将她的身子啃咬得一条青一条紫,破了春亭的处子身后不一会儿就射了。二人两厢将磨,又硬了起来,顶弄半晌,湿液一滩,衣衫也凌乱不堪。
    春亭抚摸着清路的脑袋,哄道:“阿清,你就别告诉少爷了,嗯?”
    清路沉迷在春亭的温香软玉里应道:“自然不说,你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替你着想。”
    “以后春亭……可要劳烦阿清多多照顾了。”
    清路笑道:“放心,以后在少爷那里,我定会替你们多说话的。只要你……”
    “只要春亭能让你舒服……”她笑着迎合。
    *
    春亭叫来了大夫,那大夫看过胡夷倩喝的药,也说是没问题的,只让她放宽心,安慰她年龄稍小,孩子迟早还会有的。
    清路在外头接上大夫,边走边低声说:“怎么样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公子放心,小老儿半句话没多说,就等顾夫人生下孩子,听赵少爷的吩咐再换药。”
    清路满意地点点头,赏了他一锭银子,送出门后,转身向赵庭之去汇报。
    赵庭之方才收到朝廷的诏书,让他即刻起身前往京城,去国子监读书,已备一年后的会试。清路说完所有的内容,赵庭之按下诏书,沉吟片刻:“还有五月,夫人方才生产,这期间经不起颠簸。许城与京城相去甚远,还是让夫人现在此地养身子,待到生产完毕再将她接去京城不迟。”
    清路领命,略微一顿,又问:“那……主子想带着谁去?”
    “胡夷倩肯定是要带上的。她平日里娇蛮,但是却比乔希善交际,出身商贾之家,又长着一张巧嘴,等到了京城,那些官僚的家眷少不了要她打点。何况……这京城也有胡家的资产,有她在,我们更方便借用其势。”
    清路看赵庭之已有打算,便不再多问,只下去吩咐人办事。
    这事一下午的时间就传遍了府内,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胡姨娘的门房是光彩生辉,而主屋的易兰楼则是冷烛空窗,萧萧索索。
    赵庭之果不其然又被吃了闭门羹,他又只好绕路,爬窗进了顾乔希的屋子。
    “好乔希……我这回真的有苦衷……”赵庭之从背后搂着她,哄着她,“就五个月,等你生产完,我亲自从京城来接你,即使被国子监的博士打骂我都来!”
    一个是十六岁的少女,一个是二十方才弱冠的少年,年少夫妻新婚燕尔就让他们分开,实在是天诛地灭的事。
    顾乔希抱着肚子转身,抽噎着:“夫君……你不在……乔希害怕……”
    赵庭之将她和肚子一起搂在怀里,轻拍着着她的背:“别怕,别怕,胡夷倩我带走了,没有人会对你做什么。阖府上下都会好好侍奉你,母亲也会好好看着你。你生产的日子大夫已经告诉我了,我定提早十日赶来,如何?”
    顾乔希泛着泪花:“当真?”
    赵庭之举叁指发誓:“若有半句假话,我赵庭之此生不得安宁。”
    顾乔希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瞎说什么呢!呸呸呸!你若不得安宁了,那我还能安宁吗?你是咒你自己还是咒我啊?”
    赵庭之吻了吻顾乔希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揣在心窝里:“那你不生我气了?”
    顾乔希拧了拧他的脸:“我就算再生气又有何用?你还是会走。罢了,走就走吧,但你若不回来接我……我就……我就……”
    “你就待如何?”赵庭之揶揄着她。
    顾乔希羞赧,捶打着他的胸口:“我就……我就带着孩子去找你!去你国子监的门口站着!”
    赵庭之笑着亲她的额头:“那敢情好啊,让整个国子监的人都知道,我,赵庭之,弱冠之年就已又齐人之福,妻儿双全,功名缠身,他们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顾乔希靠在他怀里,叹了口气:“你可知你这一走,你那两个庶弟就要回来了。”
    “我知道……他们在外读书,打拼,总有回来的时候,何况二弟也该娶亲了……你放心,有母亲在,不会让他们欺负妨碍你半分,你只要顾好自己便可!”
    顾乔希感慨赵庭之对她的爱惜,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长夜漫漫,二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