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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圆仰头看他,想起两人从乌市火车站第一次前往丰收农场,也是这么挤在一辆嘎斯卡车的车厢里。
只是当时大高个没开窍,没给她好脸色,现在再仔细偷瞄他,就会发现霜降哥的嘴角悄悄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感受到对面姑娘投来的视线,柏宣闭上双眼,微微勾起嘴角。
她太可爱,感觉自己要是再多看一眼就要露馅了。
闭了一会眼,柏宣自己先忍不住,睁眼看她。
终于等到柏宣睁眼,曲成圆故意瞪他一眼,为了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意他,微微侧头不再看他。
柏宣的心脏重重一跳,表情有些着急,双手撑在座位上,身子也没那么笔直,往前倾了倾身。
曲成圆眼角余光里瞥到大高个的身影动了动,她才弯起嘴角,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闭目休息。
柏宣见姑娘笑了,明白过来刚才是在逗他,心情忽地放松下来。
天空碧蓝无垠,卡车沿着天山山脉,朝着眼前云雾缭绕的大山前进。
车外的风景渐渐从瞭望无际的戈壁荒原,变成郁草丛丛,雪山顶流下的雪水,是最好的天然灌溉。即使天寒地冻,植物依旧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墨绿色的嘎斯汽车在寒风中疾驰了两个半小时。
距离丰收农场最近的是高山牧场第九支队,眼下正逢汉族传统的春节假期,仍有不少当地的哈萨克族乡亲自愿留下辅助牧场工作。
哈萨克族自古被称为“马上的民族”,很多人从小就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习惯按季节转移牧场。大部分哈萨克族人精通放牧,长大后依旧从事熟悉的畜牧业。
第九支队的负责人正是哈萨克族青年米依孜和布尔兰拜,夫妇俩在通往牧场大门的山路口等待已久。
曲成圆曾经听过哈萨克族女孩性格爽朗,带着草原人的豪迈霸气,敢用鞭子追打男人。
他们还没下车,就先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仿佛从山谷传来。
米依孜是个温柔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一条黑粗的麻花辫从雪白的绒帽里延伸而出,落在肩膀上。
“欢迎同志们来到高山牧场第九支队。”米依孜的普通话讲得很标准,说话时笑眼弯弯。
她丈夫布尔兰拜的个子很高,跟柏宣差不多,身形更魁梧,却乖乖站在妻子旁,时不时补充一句:“欢迎你们。”
他的普通话带着浓厚的口音,笑容和妻子一致地灿烂。
“老王没来吗?原想给他好好展示一下我们第九支队的细毛羊呢。”米依孜抬头在人群里寻了一圈熟悉的身影。
王指导员在高山牧场初建时待过半年,这次的考察机会有限,他就让给了其他知青。
“王指导员没来,我是领队,我叫柏宣。”柏宣说完,又用维吾尔族语介绍了下自己。
米依孜和布尔兰拜闻言,脸色随即一亮。
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语言都属于阿尔泰语系,语法几乎一模一样,发音稍有区别,互相听得懂,交流上没有太大障碍。
米依孜仿佛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上前挽着柏宣,打量了一番,用哈语说:“难怪觉得你很面熟,你的眼睛和柏恩长得一模一样。”
知青们就地分成三组,柏宣来高山牧场的目的是真考察真约会,并不完全徇私。
布尔兰拜带着柏宣和吴迪一行人去考察近期“知青界的顶流”——传闻中的细毛羊。
另外两组分别是米依孜带领的高山牛考察组,和牧场同事负责的哈萨克马考察组。
男知青们对给牛挤奶这事兴趣缺缺,纷纷倾向于去看英姿飒爽的民族马。
郭二妞小时候被牛角顶过,有童年阴影,极度怕牛。于是只有小齐队医和曲成圆选择跟着米依孜去看牛。
*** ***
“其实今天来正好,上个月牧场里产了三只小牛犊,可爱得紧。”米依孜故意做出可惜的表情,小声道:“他们都不懂,不识货。”
曲成圆和小齐队医都被米依孜的开朗逗乐了。
“它们刚出生时特别虚弱,几乎都不喘气。瞧着那可怜样儿,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回来。后来干脆把它们抱回家,晚晚用毯子裹着睡,特别怕小崽子们熬不过去。”
米依孜笑道,“现在你们去看,小可怜早就不见了,只有小淘气。”
牧场的牛棚依托高山的天然优势,极其宽阔。
曲成圆远远就听到“哞哞”小牛犊的叫声,还未走近,一身花梨色的小牛呼扇着耳朵猛窜出来,吓得把头躲在牛妈妈肚子下。
“来,你们先戴上我的头巾。”米依孜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两条款式一样的头巾,“牛儿都聪明,认得这个。”
曲成圆将头巾扎在头发上,起先还躲起来的小牛犊慢慢把脑袋伸出来,眼睛一眨一眨盯着她们看。
小牛犊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蹦跶着来到曲成圆身边。
曲成圆轻轻抚摸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