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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安定又舒心。
林秋寒亦未料开个玩笑会是这样的结果,自然很是满意,频频向裴长宁使眼色。
正闹着,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个人来,那人衣着华贵浮夸,一看便知是游走街头的纨绔子弟,满身酒气,显然是宿醉未醒,他冲到崔琰身边,“美人,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不错,不错,比阿沅还强上千百倍,从今儿起,你就跟着爷吧……”
说着便要上去牵崔琰的手,不料美人却被一旁的男子拉到身后,纨绔透过迷离的醉眼,见这男子身形高大挺拔,虽瘦削但气势十足,幽邃的眼眸里尽是杀气,心内不禁打鼓,可到底酒意未散,想到他身后的美貌女子,惧意自然也就浅了几分,“你是何人?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快给我让开!”
裴长宁岿然不动,但是眼里已尽是不耐。
“不让?这样吧,本少爷给你钱,你把这小娘子让给我如何?说吧,要多少?要多少本少爷都给得起。”纨绔毫无察觉,气焰愈发嚣张。
众人皆淡定地坐着,这个时候自然不需要他们出手,可他们心里还是暗暗捏着把汗,自然不是为裴长宁,而是为那纨绔,倒霉孩子,可别弄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少钱都不行。”裴长宁冷声道,他感到被他握住的纤纤手臂轻轻颤动了一下,“滚。”他忍住性子,向那人下最后通牒。
不料那纨绔愈发没有怕意,指着裴长宁身后的崔琰道,“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么?小爷给你的钱足足可以买下整座青楼。”
完了……众人摇了摇头,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真是找死。
只听一声惨叫,裴长宁一手折了他指向崔琰的手指头,接着一掌打在他的胸口,那人登时飞出去数丈远,倒地后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裴长宁再不去看他,转向身后的崔琰,“没事了。”见崔琰似有犹疑,又加了一句,“他不该侮辱你。”
沉静的话语字字击中崔琰的心,她很不自在地坐下,心如擂鼓。
佩儿正倒了茶水过来,见有人受伤倒地,惊吓不小,赶忙着人将他抬走去瞧大夫。
“他……”邢鸣不免担忧,方才这位世子爷出手似乎太狠了些,“不会死吧?”
裴长宁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水递到崔琰面前,才冷声道,“放心,死不了,我有分寸,不过躺个一年半载。”
“噗……”林秋寒一口喷了口里的茶。
这个分寸拿捏得……真好……
人群里的小小骚动并没有影响到台上的白芷,只听她用软糯的家乡方言作了开场白,阖目凝神后缓缓睁开眼,一双柔胰缓缓拨弄起琴弦。
堂内渐渐静下来,直至鸦雀无声,众人目不转睛,盯着白芷,如聆听天籁,无一例外,都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
不可否认,白芷的琴技实属上乘,指法娴熟,情绪饱满,代入感足,可也仅此而已,在座之人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可笑。
裴长宁与林秋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倒是崔琰,对于琵琶没有丝毫的鉴赏力,听不出好坏,反而是认认真真听了首曲子。
她盯着被白芷抱在怀中的冰丝琵琶,顾名思义,自然是因为琵琶弦是上好冰丝制成而得名,红面黑底,古朴中见清雅,巧就巧在琴面上绘就的一株白梅,和弦丝相互映衬,远远看去竟像是附弦而生一般,可见绘制图画的人有何等灵窍。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株白梅似曾相识。
一曲终了,自是满堂喝彩,白芷起身微微鞠了一躬便抱着琵琶下了场。
“太妙了!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啊!”众人七嘴八舌地评论着。
“冰丝琵琶果然名不虚传,琴音通透,低处圆润,高处明亮,百闻不如一见哪……”
“我瞧着白芷姑娘方才简直犹如阿沅附体,弹奏的曲子当真同阿沅不相上下。”
相比而言,裴长宁他们这一桌的人显得格外安静,只听崔琰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相思引》。”林秋寒抢先答道。
《相思引》?崔琰抬眼看向林秋寒,心中一阵疑惑,忘了收回瞧他的目光。
林秋寒想起方才的玩笑,不禁有些心虚,赶忙替自己辩白,“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听邻桌的说的,好像还是阿沅生前最喜欢弹的曲子。”
不料崔琰依旧怔怔的,许久才将脑中残留的记忆拼凑完整,“独上小楼迷远近,不见浣溪人信。何处笛声飘隐隐,吹断相思引。”她轻叹了一声,缓缓道出这些词句。
众人以为她还沉在方才的曲子里,不过有感而发罢了。不料裴长宁却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崔琰摇头,淡然笑道,“没什么,不过觉得今日听这曲子跟先前的不一样了。”
“阿沅?”裴长宁问。
“对,”崔琰点头,“难怪方才就觉得有些耳熟,那一次我给她看诊,离开的时候在屋外听她在里面弹奏这首曲子,嘴里念的便是这几句,哀婉嗟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