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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多做确定,她就能凭着这目光知道他就是上一世一剑杀了自己的人。
此刻,他又出现了……
她本能地后退,整个后背重重靠在梨树上,瞥见他正准备拔剑。
不料没等他的剑出鞘,就被从天而降的三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他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想到原本他以为的最简单不过的任务竟会出了岔子。
崔琰松了口气,就在那三四个黑衣人出现的同时,那个熟悉的颀长的背影也挡在了她的面前。
纵然是个从未失手的职业杀手,在裴川精干的暗卫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不过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不等他反应过来,无回已经第一时间除了他藏在牙齿间的毒药。
“说吧,买家是谁?”裴川走到他面前问。
杀手坐在地上,颈间架着剑,他只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没有回答裴川的问题。
裴川一声冷哼,猛地抽出其中一个暗卫的长剑,直直地扎进那杀手的手背,将他的手紧紧钉在地上,还用力慢慢转动着剑柄。
即便这一世他和崔琰再度重逢,可她曾经逝去的生命和那几十年煎熬的光阴,都化作他心中难以消解的恨,成为他此刻持剑的力量。
“啊——”那杀手望着不断涌出的血,叫得撕心裂肺。
杀手疼得面目狰狞,死死地盯着裴川,干他们这一行的,说出买家的名字是大忌!
“彭术,年二十六,灵州人氏,七岁入正九门。”裴川又冷不防地将剑拔出,不紧不慢地说着。
“啊——”那杀手望着他手上的血窟窿,正汩汩地淌着血。不过他随即就惊诧地瞪大眼睛,像看魔鬼一样地盯着裴川。他不明白,他是一个散荡的杀手,拿钱杀人,从不拖泥带水,就连买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人怎么会知道?
“你行走江湖这么些年,难道不明白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动手前也该查查对方的底细。竟敢动我裴川的女人,你是嫌系在腰带上头太牢靠了么!”
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是……南临世子……裴川?”
“真正了无牵挂的人才能行走江湖,可是你?你要置你一家老小于何境地?置正九门于何境地?你可以不说,但接下来,但凡跟你有一点关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要干什么?”杀手无比挫败地瘫坐在地上,他犹豫着,从来不知道怕的他第一次心虚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买你杀人的是谁?我要你说,不过是给我自己一个杀她的理由。”
“平阳郡主……”
裴川抿唇,背着手向着京城的方向静立了片刻,“通知京城的人,动手。”
说完,他就牵着崔琰的手进了屋。
她见桌上还放着那件不成样的衣服,先行一步上前团成一团,转身用身子挡着不让他看见。
不料他却笑了,“不用藏,早就看见了。”他探出头,假意要看。
她懊恼地道:“这些绣花针在我手上一点都不好使。”
“我说过,你不用费心做这些事情,不如多留些时间做你喜欢的事。”他注视着她,双目灼灼。
她羞赧地低下头,小声地道:“这就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他心中的欢喜满得几乎要溢出来,顺着她低下的头,忽然见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定是方才被逼到树干上弄散的。
“别动。”他伸手,轻柔地一缕一缕地将她的头发顺好。
突然,他顿住手,盯着她的发髻发愣,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白日里怎么也想不出来的答案此刻却如此清晰地摆在眼前!
“怎么了?”崔琰疑惑地问。
“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府衙?”
“好啊,反正这一闹也睡不着了。”
大半夜里,已经沉寂了半宿的南临府衙突然间就喧闹起来,廊灯一盏接一盏地挂起来,公堂里阵仗大开,气氛肃穆而庄重。虽然都是被连夜叫醒,但没有人有怨言,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兴奋,因为他们知道,林大人允诺的假期就在眼前。
李馥芸被带上来,她自早间被带来,就未离开过府衙,现在深更半夜还要受审,早已是满脸疲累,但依旧镇定自若,即便是在公堂上面对这么些严阵以待的公差也丝毫不见慌乱,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在满堂灯火的照耀下如同柔滑的黑缎子。
“李馥芸,沈二夫人是你杀的吧?”林秋寒直截了当地问。
李馥芸微微抬头,似是惊讶,“大人这是跟我开玩笑?还是找不到真凶要拿我交差?”
林秋寒意味深长地笑了,横着手臂撑在桌上,她并不是什么难啃的骨头,只要点到要害,她自然会承认。
“你并不是替柳氏制造不在场证明,而是你自己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
“这个案件并不难破,凶手即便不是沈府里的人也一定与沈府有关联,只是费些时日罢了。话说绿珠杀了流菲之后不小心将那副芙蓉坠落在了现场,后来流菲的房间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