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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红脸白脸
高泉宫一行八人挑着灯, 领着项琪在御花园中穿行,因着他们挑的近道,没过多久,就到了天牢。
这是京城防守最严密的一处监牢, 关押的都是重犯, 死刑犯云云, 若无天子御旨,他们不会再重获自由。
还未入内, 项琪就被扑面而来的潮湿霉味熏得胸口发闷,和着牢内传来的阵阵气若游丝的呻吟, 听得她头皮发麻。内间烛火跳跃, 她只能看见江疾映在墙上的影子,堪堪向前几步,里面就传来江疾的声音:“不知阁下是否听过凌迟之法?”
项琪听罢, 愣在原地, 她竟没想到, 江疾并不上手刑讯, 反而以攻心为上,很快,牢中就静了下来, 静得只能听见囚犯大口的喘息。
“干我们这一行的,难不成还会怕死?”
话音甫落,只听皮鞭抽进皮肉的闷响, 项琪见不得血腥,索性不再提步,就立在黑暗中,听江疾如何审讯。
“我自然知道你不怕。”江疾冷哼一声, 在刺客跟前坐了下来,空气压抑,刺客不敢再与他对视,见他不再动作,索性闭了眼去,以求内心安宁。
静默半晌,江疾终于开了口:“本公子曾看过一本杂书,讲的是十大酷刑。”
这刺客来中北前经过许多特殊训练,不论怎样的酷刑,他都不会开口,除非受不住,再者他的家人在他行刺前已被上级接管,若他在任务中丧生,家人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若是出卖上级,则家人必死无疑。
所以在他被捕之时,他就已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原想咬舌自尽,却被江疾扼住喉咙,在嘴里塞了麻核,不能言语,亦不能自尽。
刺客轻嗤一声,带着几分决绝的挑衅:“有什么酷刑尽管上!皱一下眉头我是你孙子!”
莽夫。
江疾腹诽着,拍了拍手,很快,牢头就端着一套制作精良的刀具进了刑讯室,项琪伸着颈子去探,牢头却道:“姑娘早些回吧,这不是你看得了的。”带着好意的提醒。
项琪皱着眉瞧了瞧那刀具,寒光闪闪,渗人心脾,叫她忍不住打个寒颤,若是江疾失手把这刺客杀死了,怎么办?遂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听着里边的动静。
江疾拿着那把约莫两寸的锋利小刀在刺客眼前晃了晃,见他有些惊恐疑惑,这才开了口:“这酷刑之一的凌迟,想必你也清楚,是极刑。”
他很清楚,对于这样的刺客而言,无论怎样的酷刑都是无效的,所以他需要做的,并不是动手,而是威吓。
“要在犯人保持清醒的情况下行刑,用我手中这样大小的刀,将人身上的骨肉均衡的剃成一百零八块,以保存一副完整的骨架。若是在行刑中途,人犯死去,则刽子手同罪。”
话到此处,那刺客头上已然渗出一层冷汗,他倒不是怕这样的刑罚落到自己头上,而是方才他在脑中想象了那样的痛苦,便有些受不住了。
项琪立在外面,也有同感,只觉胸中有一阵浊气上涌,似要呕吐。
刺客虽故作镇定,却被江疾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恐惧,便回身,走了两步,接着道:“在行刑前,侩子手会先剃一块人犯的肘肉刨向天空,这叫做“祭天肉”,而后,再用小刀将人犯头皮划开,耷拉下来遮住双眼......”
江疾还未说完,项琪已忍不住跑出去伏在秽桶上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之桃见状,连忙为她顺气,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她以为项琪是的了急病。
江疾听见声响,放下小刀就跑了出来,见之桃正要叫御医,连忙开口:“不必传唤御医。”而后吩咐狱卒为她送来白水漱口。
“见过小内侯。”之桃敷衍的蹲了身,自从太后与江疾结了梁子,高泉宫上下每每见到江疾,都会忍不住这样揶揄他,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江疾撇她一眼,道:“起吧。”就将眼光移到了项琪身上,见这模样,像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不然不会如此反胃,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遂对项琪拱手道:“姑娘请回吧。”
项琪漱完口却是不依他了,只道:“这刺客要杀我,我总该知道他姓甚名谁,忠于何人吧。”说完,就自顾自走了进去,她倒不是不怕,她原以为,江疾会与她一道进去的。
江疾见她说得有理,想是拦不住她,提步就去停尸间,查验那名死去刺客的尸体,由着項琪去与牢里的刺客交涉。
项琪进了那间内室,见江疾没有跟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二五眼。
刺客形容完整,只是头发毛燥,嘴角渗血,不像是受过刑的样子,许是方才被江疾的话吓坏了,他仍在轻颤着冒汗,项琪学了江疾的模样,坐在他身前的长凳上,望定他一阵,这才开了口:“你为何要杀我?”
小姑娘沉稳清脆的声音直达刺客心灵深处,他也有妻子女儿,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失去她们,往后还能如何,国家利益,没有原因。
他想,他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