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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吴忧一入殿中,就恭恭敬敬的向伊束行了道大礼,若是往常见她伏在地上,伊束惯是会立刻叫她起身的,可今日水晶帘后面,却久久不闻声响。
伊束居高临下的打量她半晌,方才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案上,喝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卖官!”原本她今日只想劝吴忧学会明哲保身,不可在宫中专宠,却不料,就在四喜去传唤她的空挡,宫外的探子就来报,元妃在宫外行捐官之事,以十万两的价格卖出一个盐铁官之职。
任谁都知道,盐铁是当今中北最需要的两样东西,要做盐铁官,需得有真才实干才行,否则这肥缺上又是一个贪官。
吴忧不敢抬头,身子不住的发抖,不多时,她的背心就已被冷汗湿透。
伊束见她不开口,更是怒火中烧,她原以为吴忧这般宠辱不惊的性子,是断不会因外物而转移的,可今日之事,却真正叫她痛心疾首。
“回......回禀太后,臣妾明白盐铁官很是重要,可臣妾挑选的人,是一定能胜任这个官职的。”吴忧壮着胆子,把江昭教她的话都说了出来,到了这一刻,她一句也不敢忘。
“如此说来,你倒真是胆大。”话音未落,一杯滚烫的茶水已摔到吴忧跟前,将她吓得几要流出泪来。
殿中陡然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到各人的呼吸声,约莫一弹指的功夫,又从上方落下一道奏折,掉在吴忧跟前,伊束用手指一下下敲着木案,带着几分讥讽道,“你睁大眼瞧瞧,这是御史台弹劾你专宠的折子。”
吴忧深吸一口气,并不去碰那折子,只认命道:“妾身知罪,请太后责罚。”
伊束原准备了一大车的话要说给她听,却不料她就这般服软认罪了?让她兴奋之余有些反应不过来,遂给她恩典,叫她起身。这厢,随行而来的陈恩如才将吴忧从地上扶起,立在高泉宫殿门旁。
这么些年了,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伊束瞧着吴忧满头大汗兼泪如雨下,忍不住又教训一句:“既入后宫,就得尊着后宫的规矩,皇后再不得宠,终究是你的主子。”这话虽然残酷,可却是宫里生存的铁则,见吴忧不做声,伊束又道:“平日里对她恭敬一些,也免得她来找本后的不痛快不是?”
她让本后不痛快,那我岂能让你们痛快?伊束想着,轻哼一声。
吴忧听罢,又一下跪倒在伊束身前,哽咽道:“请太后明鉴,妾身绝无僭越之心。”
话音甫落,伊束就坐在榻上嗤笑起来,“你说你绝无僭越之心,可这卖官之事又该作何解释呢?”话中更兼几分无奈。
伊束从前想着,若是吴忧安分,即便往后江昭封她为皇贵妃,替皇后协理六宫,她也不会说半句不是,可如今她的手已经伸到前朝,做了僭越之事,那她方才所说的话,岂非是个笑话?
吴忧自然明白她在笑什么,可她总不能说,此事是受皇帝指示,遂只能解释,“据臣妾所知,这盐铁官需要时时前往一线,分辨铁矿,盐的等级云云,若是指派国府那帮只读圣贤书的大人们去,恐怕做不来罢?”这话虽有理,可却像挑衅一般,吴忧仍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懈怠。
她不知道,她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伊束听完,深以为她这理由不错,可这丫头还是没能理解她的意思,遂皮笑肉不笑的端起桌上的温茶抿了两口,讥讽道,“好个巧言善辩的丫头。”
待到茶盏放回案上,她又一拍木案,怒道:“身为后妃,却敢干政,更兼蛊惑君心,数罪并起,你可知该当何罪?”
听到此处,吴忧满心认为伊束真是不可理喻,皇帝日日苦恼,无非就是她拿人权柄不肯归还,如今却有脸教训她后宫干政,这是什么道理?她不明白!
吴忧直起身子,直面伊束的怒气,向她质问:“原来中北规矩,后妃不得干政,却允许太后临朝称制。”
话中满是讽刺之意,去正中伊束下怀,让她几要失去方寸,只见得她手中的瓷杯捏得像是快碎一般。之桃与四喜听罢,立在一旁不敢做声,生怕受到牵连。
那厢,江昭正由王玉领着行到门外,只见伊束怒目圆睁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吴忧,对宫人道,“元妃不分尊卑,本后赏她二十板子,免得忘了我高泉宫的规矩。”
话音甫落,就见江昭已走至门前,行了一礼,“儿臣见过太后。”吴忧仍跪在地上,红肿着眼,倔强着不肯开口。
伊束抬手,从榻上起身,睥睨吴忧一眼,便面无表情的对江昭高声道:“皇帝来得正好,也一块儿瞧瞧这不分尊卑的人是什么下场。”此时说这话无异于敲山震虎,可江昭却并未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元妃自幼体弱,望太后体谅,饶了她吧。”江昭立时跪在地上,向伊束求情。话中带着几分恳求,伊束冷着脸不去瞧他,只道,都到了这样的关头,你就是叫我一声娘,又能如何?难道还会少块肉不成。
伊束气不过江昭与她离心,遂摆摆手,对四喜吩咐,“传各宫妃嫔前来高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