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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一眼,心中都生感慨:外言皇后失势,娴贵妃宠冠后宫,今日观看,不为空穴来风。
崇元太后对富察皇后总体满意,众人跪安后刻意把儿媳留下谈话:“皇帝登基以来,对你这个元配发妻日渐冷落,你可知道内中因由吗?”
富察皇后面露苦涩:“臣媳若是明白,就不会傻到认为娴贵妃给皇上暗施秘药了。”
“你不知道,我给你提点一二。”要论情报工作,新上任的富察皇后明显及不上前任做的好,崇元太后提点儿媳,“皇帝在养心殿经历过一场梦魇,从那时起就开始对贵妃另眼相看,你要打开他的心结,从这上头着手罢!”
富察皇后恍然大悟:“臣媳谢皇额娘指点。”
吃了几回亏,富察皇后也长了心眼,因梦得咎的典故便在妃嫔之间散播开来。
过不数日,曲院风荷传出慧妃中暑卧病的消息,寒苓看一眼请驾的宫女,因向弘历说道:“只靠太医并不济事,皇上去陪陪高姐姐,宽一宽心病就好了。”
弘历点了点头,果然去瞧高慧妃不提。
慧妃的病三分真七分假,依着本心,她能直接跟弘历顶撞:“万岁爷,听主子娘娘的宫人说,您为梦幻之事专宠贵妃,冷落后宫姐妹,子不语怪力乱神,您是圣明君王,当真会为南柯谬论捐弃潜邸旧情不成?”真要如此,纵使拉了皇后下水,她也摆不脱出头鸟的嫌疑,左右权衡一番,索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使上了将计就计的谋略。
慧妃是潜邸时最为得宠的侧室,她知道怎样做可以触动弘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拦住想要勉强起身的高氏,弘历站在床前询问视疾的太医:“慧妃的病如何?”
太医躬身答道:“回万岁爷的话,慧妃娘娘原就体弱,加之受了暑气,昏睡时再经梦魇,难免生出血气不足的症候,病去如抽丝,若待大安无恙,必要仔细调理十余日方得痊愈渐好。”
“好生伺候慧妃,有了闪失拿你是问!”弘历又嘱咐高氏,“你歇着,朕还要回正大光明殿批阅奏折。”
慧妃大急:“皇上——”
寒苓听到弘历在曲院风荷留用晚膳的消息并不十分意外,开发了宫女出外备膳,自己拿出荷包开始为左耳施加针灸。
迷迷糊糊刚要入睡,身后忽然有熟悉的热源贴靠过来,寒苓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你怎么不陪陪慧妃。”
弘历微笑解释:“慧妃说怕过了病气给我,催着我去别处安置。”
寒苓打个哈欠:“人家那叫欲迎还拒,你也是情场的战将,难道连这点儿小心思都看不明白?”
“我为什么要去迎合她的小心思?”弘历低笑道,“有你一个就够累了。”
天然图画浓情蜜意,曲院风荷满地狼藉。闻知弘历回了贵妃寝殿,慧妃已然被气得失态:“万岁爷,你太偏心了!”
作为昔日宝亲王府的第一侧室,慧妃的心智无需质疑,对弘历的了解程度也不亚于富察皇后,搂着丈夫撒一回娇,不免向他娇嗔:“万岁爷,方才太医说臣妾是梦魇得疾,您想不想知道臣妾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吗?”
弘历欣然说道:“讲出来,朕给你排解排解。”
“臣妾梦到皇上与姐妹们一起划船,臣妾离得最远,不小心掉到水里,皇上却并没有听到臣妾的呼救声,乘着船越走越远,臣妾就这样沉溺到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慧妃伸手拉住弘历,“万岁爷,您将来会像臣妾的梦境中那样舍弃臣妾吗?”
“怎么会呢!”弘历宽慰道,“似你一般把做的梦当真,世人大抵都会把自己累死的。”
“皇上没有骗我?”慧妃振奋了一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奴婢是您的妃子,不应该怀有嫉妒之心,可奴婢管不住自己,奴婢知道,论容貌、论才学、论年纪,奴婢没有一样能比得上贵妃娘娘,奴婢不求别的,只盼望皇上看在奴婢对您的心意与贵妃娘娘一般的情分上,得便时常到奴婢宫中坐坐,陪奴婢说说话奴婢就知足了。”
“你是朕的潜邸侧福晋,又是仅次于皇后和贵妃的主位,朕怎么会冷落你?”恍恍惚惚,弘历记起了梦中的那段对白:爷,奴婢虽然是您的第一个侧福晋,终究比不得那拉侧福晋奉旨入侍名正言顺,她又是正经的八旗格格,听说一贯瞧不上奴婢这样侍妾出身的侧室,让奴婢与她平起平坐并列妃位,她会不会觉得委屈呢?
“皇太后也是格格出身!”因为这一段话,使女堆里超拔的高侧福晋初封贵妃,以侧福晋身份入侍潜邸的辉发那拉侧福晋变成了皇妃,这个次序一直到高贵妃薨逝也不曾发生改变。
许是心怀刻意地缘故,平日落了闲暇,弘历总会反复斟酌那场梦境中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句对话。就如幼年的一百二十遍背书“技巧”,想要忘怀也是万难之事,定格到寒苓堕入畜生道前的那次回眸,心头之痛更胜刀割,梦境引为虚幻,身体反应确是难于自欺的,如今听到慧妃以退为进暗算寒苓,心中登时便觉得份外讽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众多子媳之中,先帝虽对娴贵妃最为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