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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必须出自世家大族,乌雅氏做侧室可以,你要改变初衷,留下她倒也无妨。”
永玺急道:“额娘——”
“好了,婚姻大事,在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原本许你于各大世家中自选福晋,又成全你不纳侧室的心愿,你倒要做起我的主来,如今还没怎么样,你便为了她这般失仪无状,将来真要娶进宫来,难道教我看媳妇的脸色行事么!”寒苓把手一挥,“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你阿玛确实要给兆惠恩典,但宗亲王岳丈的位子他当不起,兆惠有儿子,你也有几个妹妹在,到时许他额驸尊荣,还怕他不为儿子的前程以死效力么?”
“儿子不敢!”永玺怏怏不乐,“儿子告退!”
顺风顺水十四年的宗亲王还要经受双重打击。
十月,江西生员刘震宇行至湖南,以本省武举大考为机,企图诈请布政使周人骥将所著《佐理万世治平新策》呈送御前,藩台自行翻阅,见其中有“请贬关圣”“更易衣服制度”等语,自然将其判为逆书,知会抚臣后上报京都,皇帝朱批谕旨,命将刘震宇三族斩首示众,所有书籍版片亦行销毁,议刑过轻的巡抚范时绶同遭罚俸申饬,这也符合了清廷文狱的正常处分程序(重惩当事人—销毁书籍版印—追究涉案官员)。
文字狱历来是大清朝管束文人的枷锁手段,到乾隆一朝也算发展到了巅峰,所谓物极而必反,未来的当家人宗亲王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的。
永玺学贯满汉西夷,参政后提出了“武节留满、学问从汉、技从西洋”的政治构想,通俗来讲,就是保持满族的尚武精神、弘扬汉人学问礼仪、研习夷国海船兵器之利。即至湖南案发,永玺又以刘震宇“年愈七十、老迈糊涂、不成大害”为名为其求情,弘历颇为震惊,面上只说“皇子年幼仁爱,亦因心善受算于人”,反手便把“生员刘震宇处斩”的旨意改成了“籍没三族”,间接对永玺的求情行为进行了正面作答。
儿子走了岔路,身边的人难辞其咎,未等赶到年底,弘历寻着借口把毓庆宫师傅、詹事全都发落了一回,初涉朝堂的永玺差点儿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这才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关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两家外戚是不愿意宗亲王的皇储地位有所动摇的,四格第一时间找到皇后,希望姐姐能够及时排解父子间的嫌隙和误会。
“你不要管!”寒苓摩挲着永璂说道,“朝廷的事儿有皇上做主,我不是没有嘱咐过他,不要仗着父宠干涉朝政,他倒好——你见过没学会走路就想跑得比马快的人么?这要不跌跟头,那还不成了笑话?”
四格分辩道:“姐姐,宗亲王初涉朝政,把家居相处的作派放到国事上在所难免,皇上也是明白的,至于‘以夷为师’的话,不管是对是错,今后还是少提为上。”
“你跟永玺说去。”寒苓皱了皱眉,“都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我还能为他操心几年?”
四格深感无奈:“姐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以后这样的事儿多着呢,如果不能防微杜渐,一旦皇上对宗亲王的不满有所累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寒苓捏捏永璂的下巴,“你看你舅舅,如今是越来越唠叨了。”
“姐姐,十二阿哥还小,宗亲王可是名分已定的嫡长子!”这话也就只有四格敢说了,“眼下您有圣宠,将来如何尚未可知,一旦宗亲王地位动摇,影响到的可不止是一对母子的荣辱前程。”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拿武姜和独孤皇后引古喻今劝说我不要偏爱幼子?”寒苓淡淡说道,“永玺自恃聪明、任性妄言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皇上宠他,有皇太后在,后宫没有哪个敢中伤他,外头又有你和富察国舅撑腰,顺风顺水到了今日,哪里能经受的起一丝磋磨?不能赶早让他学会进退有度,你是害他、不是护他。”
忠武公在天然图画碰了一个灰头土脸,皇后还把一腔怨气发泄到了皇帝丈夫身上:“后宫的事儿我不教你操心,前朝的事儿,你也不要教我听到,我止不信,论及教养儿子,你就能比圣祖康熙爷差出这样许多来么?”
弘历被带的跑偏:“圣祖康熙爷的儿子怎么样?我的儿子又怎么样?”
“理密亲王没有孝诚仁皇后护持,照样做了三十多年太子;废直王镇魇兄弟,圈了几十年才善终;废诚王因为在敬敏皇贵妃的孝期内剃头被削了王爵;阿其那更不用说,康熙爷连父子断义的话都说过;塞思黑与废敦王都挨过申饬;怡贤亲王多年圈禁;恂郡王差点儿没死在圣祖爷的剑下;便是先帝,也不是只听到皇父的好话吧?”寒苓鄙夷地看了丈夫一眼,“再看看现在的几个皇子,从永璜到永玺,你还没怎么样呢就委屈的了不得,后头还有七个小的,我看你是有的磨了!”
弘历无语:“你怎么都不护短呢?”
寒苓挑了挑眉:“男孩子就要经得起摔打,不能惯、不能纵,免得将来受不起委屈,便是搁在永璂身上,我也没有别的话说。”
“你说的极有道理。”弘历老怀安慰,“再像这么着,我得转过头去看他们兄弟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