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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眼看着那个追随她许久的男人倒下。
一片雪花旋转着落在她鼻尖上。
她仰头望天,无数洁白落在大地上,仿佛要彻底掩埋这一场罪孽杀戮。
冬天到了。
虞蘅没有管地上的男人,她离开了。
隔着好远都可以听见她的笑声,令人脊背发寒。
再没有人了。
她终于又是一个人。
那一年,她在树上睡着了。
那个夏日里的蝉鸣格外喧嚣。
她翻个身,从高高的树上坠落。
没有疼痛,落在了那个人的臂弯里,她对上他寒冷如霜的眉眼,笑眼弯弯:“你是谁?”
那人冷哼一声,将她放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于是她撇撇嘴,望向了他身后。
那个青色衣袍,清隽容颜的少年书生。书生见她望他,并不诧异,只是微微挪开眼睛。
少女美得如同山野妖魅,咄咄逼人的张扬:“喂,他叫什么名字?”
书生的唇一弯:“他是我大师兄,聂胥华。”
“那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凑近了一点,鼻尖上的细小汗珠都可以看见。
书生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正准备开口,却见少女挥挥手,似乎是不耐烦的样子,而那不耐烦的容颜也如此鲜活。
夏日的风里都是她甜腻的气息。
书生想说话,她却一转身,消失不见了。
书生叹口气。树荫下,聂胥华嘱咐他:“师弟,快点跟上。”
书生笑了笑:“来了。”
他低声道:“我叫仲温书。”
“你叫什么名字?”
一步来迟,就是一生。
我失去了一切让人爱的东西,你为何还要抱着我?
江如画张开五指,五指间都是璀璨的星光。
忽然,那星光中晃过一个人影。
她眯起眼睛。
是玉引漓。
俊美的神裔望着她,在她身侧坐下。
他碧色的眼眸璀璨如此刻的星夜,他无奈地笑了笑。
江如画开口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星星。”
玉引漓陪她看了一阵,随后又是她一个人坐在山坡上。
冬日到了,那场雪却并不是因为冬日而下。此刻天幕如同晴空,星星闪烁,万里无云。
灵剑宗的人走了,妖界的人走了,光明殿的人走了。
就剩下无赦天的众人还守在这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也许等得到,也许等不到的人。
就在临近子夜之际,天际亮了一下,这亮足以让众人兴奋——万一,万一那道门又打开了呢?
万一他们那么厉害的师兄,就这样刺破天穹,回来了呢?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玉京谣抱着谢无杳的剑满怀期盼地看着,最后她明亮的眼瞳又一点点暗沉下去。
玉引漓看见了她怀里的什么东西在发亮。
他走近,眯起眼睛端详。
是谢无杳剑上的红色穗子。
玉引漓揉了揉玉京谣的脑袋:“阿瓷,这是什么?”
玉京谣怔了怔:“这是……这是那个人给师兄的。”
自从看见谢无杳义无反顾地从剑上跃入群鬼之中,玉引漓就从其他人口中知晓了,谢无杳的前尘。
他眼眸闪烁一下,将那红穗子解下来,在掌心端详。
随后他将红穗子攥在掌心,笑了笑。
玉京谣不明白他为何而笑。
他望向方才亮了一瞬的天际,道:“阿瓷,我们有办法了。”
众人都说,那女鬼对谢无杳无情,但看这枚红穗子,可不是无情。
上面都是那女鬼身上带着的怨气,但是,这东西里的来自鬼域的灵力,也在熠熠生辉。
江如画望着玉京谣向她跑过来,茫然地被玉京谣抱在怀里,听见对方喜极而泣:“小师妹,我们有办法了。”
多日来,她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忍耐住了呜咽,抚慰性地拍拍玉京谣的脊背。
“师姐,先别哭。告诉我,怎么办。”
玉引漓速度挺快的,这点江如画倒是没想到。
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觉似的,就这样采下了一块龙角。
江如画手里握着还染着玉引漓鲜血的龙角,闷声道:“谢谢。”
古人又云,燃犀角,见故人。
而燃龙角,通生死之途,照亮黄泉路。
江如画手中攥着那枚红穗子,闭上眼睛。
这是极阴时刻,最适宜生魂出窍。
浮沉于水中,她睁开眼,面前就是一片迷雾。
通往黄泉幽冥的路途,森冷,露水深重。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周遭只有无限幽密的林子,林中似乎也有着一双眼睛,在窥探她的旅途。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