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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贾濬不敢想象。从她们鼓足勇气,拼着求助不成,彻底惹恼田虎来说,不难看出她们死也要跳出这个火坑的决心。贾濬看着两个无助的妇人,绝望的匍匐在地,不停的向自己叩头,只问一句:“你们可有想好今后的出路?田虎强占良家妇的罪名一旦坐实,他不仅要受到刑罚,我也不会继续留他在庄子上谋生。到那时,你们可就失了依靠了。”
年长些的妇人闻言,撑起上身,笔直的跪起,眼神坚定道:“我们有田有力气,不需要依附田虎来糊口。只要田虎不与我们纠缠,我们就有活路。庄主是仁慈明理的人,我们都是依附您的佃农,求您为我们做主。”
年长的妇人思路清晰有魄力,但是年纪浅些的妇人听了贾濬的问话,就有些迷茫不知所措了。弱弱的开口道:“我不会种田。”说完她又绝望的哭了起来。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在面临这么大的转变时,有这种表现很正常。贾濬明白,她的怯懦,来自于对未来的迷茫。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年浅的妇人自然也一样,只是她还没有发现。贾濬看着年浅妇人还握在手中,快要完结的绣品,针脚细致,构图精美,忍不住开口安抚道:“不会可以学,再者,庶民也不是只能靠耕田糊□□命的。好比说,你的绣活很好,拿到城镇的布庄上,能卖个不错的价钱,糊口还是没问题的。当然,你也可以任由田虎卖掉你,到豪绅家中为奴为婢。虽然身份低微,也或许备受屈辱,但通常都会衣食无缺的。”
年浅的妇人虽然怯懦,但她知道好歹,她若真的不反抗,任由田虎把自己卖掉,那她就彻底入了贱籍,沦落成任人□□宰割的奴。做奴隶不仅仅是苦自己,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跟着不得好过。就算自己运气好,在豪门得了家主的脸,做了妾,也逃不过贱籍,将来累得子女都是不招人待见的庶出。
想到这些,年浅的妇人苦着脸,摇头绝望道:“若是能自主,谁愿意任人宰割。只是我的父母不容我,我离开这里,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我若是个郎君,露宿街头又有什么,可恨我是个妇人。”
求存是人的本能,不管经受过怎样的痛苦,人们都想活下去,寻找新的希望。贾濬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但眼前两个命运多舛的妇人,都是自己田庄上的佃农。贾濬作为这个田庄的主人,她有权力对田庄设定规范,也有义务安顿好田庄佃农的生活。
看着生性怯懦,但是对未来充满期盼的妇人,贾濬略微思索便开口道:“山上我祖父建的房舍正需要看护的人,现在那里只有两个老仆,平日里负责看护房舍,不受人刻意破坏。我可以给你和她们同等的佣金,食宿都由我提供,每月另外还有八斛麦。我不买你,只雇佣你。若将来你有了更好的前程想要离开,只需要提前告知我即可。”
贾濬格外关照年浅的妇人,是因为年长妇人的先夫德行有失,并不得人待见,田庄上的人,对年长妇人的风评,最多是感叹她命运不济,遇人不淑,并没有人在意她以寡妇之身跟了田虎。而年浅的妇人,当年定给了田庄上一位俊秀的青年。定下婚约,尚未成婚之时,被人强夺了清白。世人才不管她是否被人强迫,只问责她待嫁之身失贞失节,并一味的同情和她定亲的青年,同时嫌恶她的不贞洁。
离开田虎,年长妇人可以在田庄上安然求存。而年浅的妇人,在这个思想古板,唾沫淹死人的世道上,若是没过硬的依仗,恐怕连苟且求存都是奢望。不管是出于庄主的责任,还是出于同为女子的怜悯,贾濬都没办法不管顾。
贾濬承诺的八斛麦,足够一个女子过活了。仿佛看到了前路的光明,两个妇人期盼的望着贾濬,担忧的紧张道:“庄主仁善,可田庄头并不是好招惹的人。他为人狡猾,结交甚广,附近城镇的豪绅多与他相熟。像他这种地头蛇,就算今天您把他赶出田庄,他将来未必不会报复。”
贾濬点头表示明白,开口安抚道:“打蛇打七寸,斩草需斩根。京都距离许昌几百里,我不能经常来往,自然不会给自己留祸患。我会妥善处理,你们且安心经营自己的生活吧。”
田虎家后院养着许多家禽,田庄上凡有人怀孕生产,或有病人需要补充营养的,都会来田虎家里拿粮食兑换。贾濬细问,那些家禽,都是侧屋里两个妇人打理的,贾濬心中又添了主意。
田庄上,女子数占四成。其中老幼、待产、重病不能耕种者又近半。男子数占六成,老幼、病重者,占比虽然低,但加起来,也有十数人。十几户,百余口,不能耕种者,加起来有二三十人。几十个人没有营生,年景差一些,大家就要勒紧肚皮挨饿了。
佃户们辛勤劳作,一年到头攒不下多少积蓄。平日里三餐皆素,甚少见荤腥油水。若是田庄上开辟出一块空地,雇佣不便下地耕种的老弱来大量饲养家禽。到时候家禽在田庄上不是稀罕物,供应市场之余,佃农们也可以凭粮食,来兑换鸡子甚至是成鸡。佃农饮食的营养得到改善,田庄上部分不能下地耕种的人们,也多了一份收入。贾濬决定落实这个饲养家禽的计划,由侧屋里擅长饲养的两个妇人,做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