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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北直接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抱起来,走到了凳子旁边把他放下来,接着,蹲在他面前,“知道。”
    看着小疯子红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特意来搞我的?以后估计不能叫你小疯子了,得叫小祖宗。”
    这一来二去的,肚子里的火气都散得差不多了。
    他眯了眯眼睛,问:“你给老子说说,你怎么想的?打电话不接,还开口就是不想玩儿了?”
    江淮垂着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苏北也不急,就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两秒钟之后,就见两滴泪就这么轻易地从他白皙的脸颊旁滑下来,直直地坠到毛绒地毯上。
    苏北的心脏像是被抓了一把一样的疼,他手指动了动,硬是忍住了没上去再抱抱小疯子,脸上看着云淡风轻的,淡定得很。
    小疯子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磨磨蹭蹭地抓住了他的校服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跟他说:“哥哥,我是个怪物。”
    他抽噎了一声,继续说:“哥哥,我好坏啊。”
    “我好讨厌啊……”
    “我对不起江非许……”
    “我好想把他的妻子还给他……”
    小疯子抽抽搭搭地说着,没过一会儿,苏北还是没能忍住,直接跪在地毯上把他揽进怀里。
    他微微垂了眸,轻声但镇重地说:“不是怪物,”他语气低柔,但是不容置疑,“你只是生病了。”
    小疯子顿了两秒钟,然后抓着他的衣角哭得不能自已。
    半个小时后,江家在外人嘴里的谈资被少年颤抖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慢慢地,完整地说出来。
    江家独子江非许和纪三小姐纪初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等两个人都到了适婚年龄后,江纪江家结合似乎是理所当然。
    那时,整个圈子里都知道江非许和纪初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过了半年,纪初怀孕了,这本来是件好事,纪初和江非许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兴奋了九个月,九个月后,却迎来了一个噩耗。
    纪初难产。
    面对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江非许自然是选择保大,但是纪初以命相逼,最终,江淮平安出世,纪初分娩之后,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纪初死了,紧跟着,江淮被检查出先天性听觉过敏和功能性神经障碍。
    江非许忍无可忍,原本是打算把才出生的江淮丢在孤儿院的,但是三个月后,出国留学的纪初闺蜜叶衷回国,看着闺蜜儿子的惨状,她找江非许谈了一次话,然后毅然决然地嫁入了江家。
    叶衷和江非许两个人可以说完全没有感情,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就只有已经逝世的纪初。
    叶衷是看着温温柔柔,其实不好相处,江非许是看着就不好相处,这两人在一起,虽然没打过架,但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是很正常的事。
    “五岁那年,江非许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雇的叔叔阿姨们用的厨房里,开着煤气灶,他想让我死。”
    叶衷半路回来撞破,和江非许大吵一架,用叶家撤资威胁他“此后当他不存在”。
    叶衷纵然看顾他,但是也总有她照顾不到的地方,家里的佣人能换一批又一批,但是学校里,却只有他不停地转学。
    江淮泣不成声:“我也想把他的妻子还给他……对不起……”
    苏北轻轻把他的头抬起来,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垂着眸看他:“淮淮,不是你的错。”
    江淮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应了声:“嗯。”
    苏北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两秒钟之后,叹了口气,伸手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不知道怎么说你。”
    他顿了一下,然后吊儿郎当地问他,“说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还躲我吗?”
    小疯子抽噎着,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他摇了摇头。
    然后,他紧跟着又说:“哥哥,我……我不好。”
    苏北没有直接回他,跟他开了个玩笑:“那你还来勾我?”
    眼看着小疯子一双丹凤眼愣愣的,慢慢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他连忙又敲了敲小疯子的额头:“怎么这么爱哭啊,怕了你了。”
    他捧起小疯子的脸,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不哭了。”
    江淮再次愣住。
    半秒钟后,他的耳朵“噌”的一下红了一半。
    艹。
    艹。
    ……艹。
    思索之后,他竟然想不出半个其他的字。
    一会儿,他脸热着期期艾艾地问:“哥哥……现在,你是我男朋友吗?”
    然后他就见到了传说中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位学神哥哥刚刚还在温柔地哄他,现在就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他,似笑非笑:“想什么呢?不是。”
    江淮:“……?”
    苏北漫不经心:“你还没成年呢,不能早恋。”
    江淮:“……哥哥,你亲我了。”
    “啊,”苏北笑着应声,“亲你了,是我非礼你,关你早恋什么事?”
    “……你还抱我了。”
    苏北表示正常操作:“是我耍流氓。”
    江淮:“……”
    苏北轻轻笑了笑,又点了一下小疯子的额头:“去洗个脸……眼睛怎么还红着呢?”
    江淮站起来,吸了吸鼻子,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一边回他:“不知道。”
    苏北觉着好笑,看着他走了之后才转头打量这一间画室,不看还好,一看……他眉梢的笑意就淡不下去了。
    这小疯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一边冷着脸跟他说“不玩儿了”,一边半个画室里画的都是他。
    似乎是怕他走了,小疯子洗脸的动作挺快,没几分钟就又拖着拖鞋“哒哒”地蹦哒过来。可能是在家里,他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卫衣,下面是一条同色的九分直筒裤,整个人都看起来软乎乎的。
    小疯子跑过来,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苏北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低声笑:“怕哥哥走了?”
    小疯子也不答,只一个劲儿地在他的怀里拱。
    苏北觉着有些痒,心脏又软得让他无可奈何,他再次把小疯子抱起来,走过去放在凳子上,“暂时不走,”他顿了顿,说:“请假了。”
    江淮抿抿唇,脸颊边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酒窝,“哥哥特意来找我的?”
    苏北敲他的额头:“不然呢?小没良心的。”
    江淮笑,目光一转,这才发现自己这间画室不太整洁,到处都是白色的纸不说,而且灰色的地毯上还东一块西一块的颜料。
    他迟来的觉着有些脸热,长睫毛颤了颤,问:“哥哥去我房间玩儿吗?”
    苏北:“玩儿什么?”
    他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