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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

      “一会就会有新的一拨人来提审你,主审的是一名男军官,此人敏锐非常,你要格外留心不要露出破绽。如果问到你的上线和联络据点,就说上线已在你暴露后撤退,联络据点你记住,子午巷的108号和花园街的永兴药店,这两处是我们岭北废弃的据点,他们查不出什么。其他的,你都可以照实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宪兵押送你去陆军监狱,到时候,岭北的人会俟机营救。记住了?”
    祁老板张开干裂的嘴唇,问了一句:“阿菱呢?”
    “放心,我已经将她放了。届时,我们的人会将她保护起来。等你安全抵达岭北,她就会与你团聚。”顾叶白淡淡地解释道。
    “你们说话要算数。”
    顾叶白没有再作安抚,只是浅浅一笑,“祁老板也只能信我们了。”
    祁老板如同漏了气的气球,颓然地垂下头,喃喃道:“是啊,我…我只能信你们了。”
    顾叶白深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道理,又上前轻拍他的肩膀,放缓了声哄诱道:“好了,只要你乖乖配合,将来什么好日子没有。”
    “好,我一定配合。”祁老板因为长时间的心理压力,已经对如牵线木偶般对顾叶白的话深信不疑,眼中迸出希翼光彩。
    顾叶白满意他的反映,含笑点点头。
    周世昌快步下楼,对着副官道:“走,去审讯室。”
    “您现在就要提审人犯?”
    “当然,不能给顾叶白留下时间做小动作,她不情不愿地把这么块肥肉让给我,指不定背后会怎么报复,咱们得赶紧处理完。”周世昌双手插兜,讥笑道。
    周世昌等一众人正走到审讯室门口,就见赵奚玲笔直地站在门口守着,见到他们,便伸出手挡在门口,“上校说了,任何人不得进入。”
    “什么?”周世昌立刻怒了,冲赵奚玲吼道:“你胆敢挡着我?”
    “抱歉,周上校,”赵奚玲皱眉道:“请您稍等。”
    “王八羔子的,”周世昌一把抽出腰间的配枪,挎挎两下上膛,直指赵奚玲的脑袋,“让不让。”
    赵奚玲沉默地一动不动,无声地表示拒绝。
    周世昌呸了一声,“她顾叶白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敢单独和人犯共处一室,她想干嘛?啊,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来人,给我把她拉开,我倒要看看顾上校在做什么!”
    顿时从两边上来两名士官,连拉带拽地将赵奚玲拉到一边,赵奚玲拼命地挣扎,一面大声叫道:“上校,上校……”
    周世昌一脚踹开了门,径直带人快步向里走,就见顾叶白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冷声对犯人说:“你到时候最好老实点,把该交代的交代都交代清楚。”
    听见响动,她皱眉转头,淡淡地道:“周上校的教养里,没有进门要敲门这一条吗?”
    “顾上校不必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周世昌冷哼一声,“你来说说,一个人在审讯室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是要干什么。”
    顾叶白眼睛向旁边一瞥,“正如周上校所看到的,在审讯人犯,做交接工作。”
    “扯淡,你审讯就审讯,交接就交接,干嘛遮遮掩掩,连个人也不让进。”
    顾叶白沉默了一瞬,轻笑道:“审讯本就需要心无旁骛,若是人人都如周上校一般,冒冒失失就闯进来,岂不会打乱节奏。上校不大擅刑讯,自然不了解。这不过是在下的一个小习惯,这般小题大做为那般。”
    “顾上校莫非是在嘲讽在下。”周世昌最恨她云淡风轻的暗讽模样,瞬间被激怒了,逼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顾叶白见他因愤怒而放过了方才的话题,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勾了勾唇,含笑道:“老周呐,何必动气让人看了笑话,顾某这也是来震慑震慑人犯,以便您更好地接手审讯,都是为了工作。既然周上校来了,那在下给腾地方给您,请吧。”
    她款款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周世昌没好气地瞪了顾叶白一眼,擦身走过,顺势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顾叶白不以为意地掸掸军装,理了理带着些褶皱的白手套,隐晦地瞥了一眼祁老板,眼中寒光一闪,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那几名士官已乖觉地主动放开了赵奚玲,见到她,齐齐行礼。顾叶白不语,淡淡的目光扫过他们,并不迫人,但却有着漫不经心的凉意。直到这几人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顾叶白才开口缓声道:“奚玲,走。”
    待回到了办公室,顾叶白打发走了副官,坐在桌前,阖目沉思:现在交通已被谢铮的人监视,短时间内,去接头地点到底不稳妥,那就只能动用备用方案——电话联系。
    她为保安全,首先拧开听筒盖,再检查电话线,确保电话未被监听。方才拨出了一串号码,铃声响了叁声就挂断了再打,第二次拨打时,对面很快接了起来,也不说话,只听得轻浅的呼吸。顾叶白不觉得诧异,镇定地伸出食指指尖,在听筒上敲出了一连串的摩斯电码:保护红杏楼阿菱,废弃据点3、废弃据点8将被查封,小心,准备营救,时间地点待确认。
    敲完后,顾叶白静静地等待。不一会儿,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串摩斯电码:收到,注意安全。
    挂下电话,顾叶白屈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有节奏的清脆敲击声帮助她理清思路。以祁老板的心性和求生欲,她并不担心周世昌那边的供词会出问题。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想办法弄到将来押送车队的路线、人员和火力情况,以便地下组织营救。可问题就在于,这种机密内容,除了主要负责人和处座,旁人无权过问,更别说在与她素不和睦的周世昌手里。
    她有些头痛地揉揉眉心,眼中波澜涌动。看来,只能窃取这份情报了,可如此的话,风险性成倍地上升,且如果出了事,军情局的高官首先会被怀疑,难免波及自己。该怎么办?
    作者的碎碎念:继续搞事业的叶白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