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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费解是假的。
冯思思知道时却没有意外。
“我哥大概想随便让他做点啥消停下来吧。”冯思思语气淡淡,“也好,我前夫别的不说,起码不用担心他贪公款。”
秦尚被一句带过后,她开始陷入无穷无尽的郁闷中。
何忆安要走了,还很可能有去无回。
她很想求他不要去,但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都不允许她那样做。
她想他不去,梧桐县却有无数百姓在等着他。
如盼曙光降临。
她将他扶持至今,不就是有朝一日希望他能为国效力吗?
可她好怕啊,怕的都有点想哭了。
她曾经惧怕他为情死,如今惧怕他为民死,可无论是什么,将一个已产生感情的大活人从她生命中硬生生夺走,都太残忍了。
何况他还那么年轻啊。
何忆安走的那日,风好大。
冯思思在城门下送他走时再三叮嘱:“记住我跟你说的,到了之后要将死人的尸体全部焚烧,一具都不要留。接触过病人的人要用兑水的酒擦身体,喝的水一定要是烧开的,水源也要查清楚,梧桐县县令虽已伏法但疫病源头依旧未解,我怀疑和水源一定有关系。”
她眼睛忽闪着:“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何忆安笑,温柔如三月春风:“臣都记着了,有劳殿下挂心。”
她的鬓发被风吹的凌乱,发丝贴在她脸颊上,粘在她唇上。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替她拨了头发,语气平和如往日:“臣会好生回来的。”
冯思思觉得自己心停了半拍。
这种悸动,不会因为风大就让她视而不见。
队伍动身后,豆蔻拉着她回马车取暖。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已经看不见的人影道:“他是个多么好的人啊,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重用。”
“不,是才应该和殿下在一起。”豆蔻插嘴。
冯思思笑而不语,眼睛里却忍不住流露出担忧。
回宫后的当晚冯思思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心慌难耐。
她拽了件狐裘裹在身上,轻轻开门出去。
天上月明星稀,走廊月影浮动。
她随便坐下来看月亮发呆,心里想着何忆安一行此刻该走到哪儿了。
天气这样冷,他身体又不好,该怎样捱过去?
想到此,她叹口气准备回房,结果转身就见面前一个直愣愣的人影对着自己。
那一刻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声尖叫还没发出来嘴巴就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
“别慌着叫,先瞧好我是谁。”
声音并不算多熟悉,但确实有印象。
冯思思借着月光打量对方的样子,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把自己嘴上的手一把拽下来,语气不可置信似的:“你怎么来了?”
☆、瘟疫2
连瑛白发齐腰,发丝在黑暗中都散发着缕缕幽光。
他盯着冯思思,语气戏谑:“你大兆皇宫禁卫军还没我乌月山庄两条看门□□用,我能进来有什么好意外的?”
冯思思下意识后退两步,脑海中第一时间想的便是他来这有什么目的和应该怎样周旋。
连瑛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漫不经心道:“行了,省省你的心眼子,我来这不是要把你弄走,而是要跟你说桩事情。”
“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来找我说事?”冯思思不快,“你将乌白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毁掉他一身武艺,好歹是自己手底下养大的孩子,你怎么能那么毒?你可知他时至今日都只记着你的好。”
“停停停!”连瑛扶额,“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他张望了下周围:“就你这大嗓门估计没多久就该把人招来了。”
说罢重新看向冯思思,“唉,没办法,只好再得罪一下了。”
在冯思思没品出来他那个“得罪”是怎么得罪法儿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连瑛提着后脖领捞上了房顶。
中途还不忘把她的嘴捂上。
脚下皇城朱楼遍地富贵滔天,瓦片之上却只有三寸月光与半丈积雪相得益彰。
冯思思被夜空好大个圆月亮镇住了心神,不慌也不燥,自己找了块干净瓦片坐下,抬头看连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堂堂公主怎么嘴里净是粗鄙之语。”连瑛笑了下自己在她旁边寻了地方坐下。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起码与我无关,但与我在乎的人在乎的那个人有关——”
“能说人话吗?”冯思思紧了紧斗篷,“三更半夜大冷天的你当我在这跟你开茶话会呢?”
“秦尚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连瑛斩钉截铁说。
冯思思一愣,道:“他能有什么危险?”
对他最危险的不就是她这个前妻吗?她都不想弄死他其余人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