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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自觉。
宁蓁与顾简时没有被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迷眼,除了上课、参加社团活动,空闲时间就相约图书馆。既是学习,也是约会。
他们在一起了,在大一那个情人节顾简时表的白。没有浪漫的玫瑰花,也没有什么烛光晚餐。顾简时穿着款式简单的休闲服站在树荫下,送了宁蓁一捧棒棒糖扎成的花。
宁蓁眼睛弯成了月牙,接过棒棒糖花束,踮着脚在少年的侧脸轻轻地亲了一下。那个瞬间,周遭的空气都仿佛是甜丝丝的,就像棉花糖。
在宁蓁读大学的第二年,宁父给她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半天,说同小区的刘阿姨经常来他面馆里吃面,问宁蓁觉得刘阿姨怎么样。
对刘阿姨,宁蓁还是有印象的。是个小学老师,很受学生们的喜爱。丈夫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没有留下子女。每次见到宁蓁都眯着眼睛笑,还会给她塞糖吃。
宁蓁对刘阿姨的印象很好,也清楚宁父这么问她的原因。人老了,子女没有办法时常陪在身边,找个伴总是好的。她对此没有意见,甚至大力赞成。
没有领证,也没有祝酒,宁父就是跟刘阿姨搭伙过日子。刘阿姨也是这个意思,觉得领证没什么必要。都一大把年纪了,平时相互照顾,要是哪天觉得这伙搭不下去了,直接散了便是,不存在任何纠葛。
这是两个长辈商量的结果,宁蓁自然是尊重的。假期与顾简时回去,四人一起吃了顿饭。
大学毕业季,顾简时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在收到的多张offer中挑了一家国企。毕业就入职,见习期年薪十万起步,正式转正后待遇会有一个质的攀升。
而宁蓁选择了继续读研,同时进了京市顶尖的律所实习。研究生毕业,她留在了实习的那个律师团队,主攻解决国际商事纠纷。
宁蓁工作稳定了后,顾简时正式跟她求婚。宁蓁答应了,婚期定在两个月后。他们头一天领证,第二天举办准备已久的婚礼。
从幼儿园到大学,从校园到职场,他们彼此陪伴着度过了二十多个三百六十五天,并且未来也不会分开。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他们俩是注定百年后要合葬在一起的。生同衾死同穴,大概也就是如此。
那一年,宁蓁与顾简时都是二十六岁,他们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一家人。
*
这是顾简时跟着舅舅回京市的第三年,他读高三了,再过几个月就面临着高考。到凌晨睡觉前,他习惯性拿出手机,看着那条躺在收信箱里的短信发呆。
这条短信是两年前收到的,发信人标注是“小尾巴”。他搜索了下自己的记忆,又想不起这到底是谁。
他的记忆有些混乱,好些过往的事情都忘记了。舅舅说那是他受了心理创伤,接受催眠导致的结果。总之不是什么坏事,会忘记的人与事都是不重要的。
仔细琢磨着,他觉得这话说的挺对,便没有再纠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条短信他一直没删。换了新手机,换了新的联系方式,这个有些裂痕的旧手机他还保留着,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
后来他目睹了一场车祸的发生,小轿车撞了行人,地上血流一片。那猩红的颜色一下子刺激到了他的记忆,顾简时零零碎碎想起了好多被尘封起来的事。
那一摊的血,死不瞑目的母亲,发疯的父亲。还有,他的小青梅宁蓁。
忆起往事的顾简时情况非常不好,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吃不下饭,呕吐,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血红色,还有顾母瞪得大大的那双眼。
饱受折磨之下,他产生了强烈的轻生念头,伴随着严重的抑郁。二度催眠已经没用了,看心理医生也没多大的效果。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吃药,但不见好转。
对这世界没什么眷恋,他就是思念宁蓁了。当初心中太过恐慌与惊惧,他选择了仓惶逃走,远离那个噩梦发生的地方。以为走了,一切都好了。
然而他并没有好起来。
远在京市,他见不到宁蓁。时隔两年多没有联系,他害怕宁蓁已经不记得他了,连一个远程电话都不敢打回去。
疯狂的想念与严重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下,他想做一点能够让自己开心一点的事。他开始写生日贺卡,从他缺席的那一年写起,写到了宁蓁一百岁的生日。
这里面带着他最真诚的祝愿,他希望宁蓁健健康康,活过一百岁。
他还搜罗了一些小玩意儿,是宁蓁以前喜欢的。就是不知道分别了两年多,这姑娘的喜好会不会产生变化。
但他私心是希望没有的。他希望宁蓁还是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最好,还能记得他。
将自己这两年存的钱打了过去,小礼盒打包送到快递站。做好这一切,顾简时安心了。在高考成绩出来后,他选了个万里无云的日子站上高楼。
这里平时很少人经过,这样他掉下去不至于砸到别人。
在楼顶吹了会儿风,他静静地望着远处像蚂蚁般大小的车辆与行人。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