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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遗传天赋

      做爱做得再狠,第二天还是得爬起来上班。
    裴锦夕照常送她去医院,在食堂买早点的时候,万俟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换洗衣服不够了。
    在酒店同居,日常用品管够,就是衣服鞋袜要自带,托这几天爱爱的福,全都脏了。
    每件都多多少少带点不可描述的液体,万俟雅觉得今天晚上有必要回家一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家里毛巾牙刷拖鞋什么都齐全,为什么不叫小夕住一天呢?
    这么想着,万俟抽空给裴锦夕发了短信,原本以为对方肯定又要忸怩着拒绝,谁知道真的答应了。
    开心是肯定的,然而她也禁不住怀疑:怎么觉得裴锦夕这两天怪听话的。
    传说中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总是有些不安,没病人的空当,万俟雅拿笔戳着自己桌上的那盆小多肉,左思右想。
    女人啊,那么容易多心。
    可总归是欢喜的,下午裴锦夕照常开车来接她,万俟上车就开开心心地抱她。
    “小夕~”
    爬过去硬跨在裴锦夕大腿上坐着,手捏捏她的胸,又摸摸她的脸。
    往常肯定又要看见某个小总裁皱眉,可这次她出乎意料地笑了,也没有拒绝。
    万俟雅应该开心的,然而心底某个角落的不安又悄悄放大了。
    “小夕。”
    “嗯?”
    “……”
    手指摩挲着洁白的衣领,万俟雅其实很想问一问她的心思,很想问她——你爱我吗?
    她想听裴锦夕在耳边说甜言蜜语,想她说爱她,想她说非你不可。
    有点幼稚,有点矫情,可这是恋爱中女人的天性,哪怕她的年龄已经不再是怀春。
    但现在,她开不了口。
    有些话自己问出来和对方主动说是不一样的。
    于是只能沉默,裴锦夕忽然探了探她的额,很是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看得出她是真的在关心她,万俟心里几分软,几分沮丧,此起彼伏地又夹杂一点烦闷。
    “没什么,”她也没说出来,只是笑笑,“我们回家去吃饭吧,我家附近有很好吃的灌汤包。”
    裴锦夕点点头,万俟回到副驾座,系好安全带,车子很快启动开进了车流。
    当初买房子就是为了方便上班,公寓距离医院不到叁个街区,最多半小时便可以到了。
    裴锦夕把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万俟指指前头,“就是那家店的灌汤包了。”
    大招牌红底黄字写着南路小笼包,裴锦夕拔下车钥匙,“买了回家吃吗?我去排队。”
    万俟雅点点头,开门先下了车,“还记得我家在几楼吧。”
    “嗯,记得。”
    万俟雅便先行进了公寓楼,她这阵子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落了许多灰。
    电梯来得快,一开门却看见了她妈。
    “那是谁的车啊?”
    阮澜抱手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看着那辆送女儿回来的车子。
    路灯很亮,车型一清二楚,“宾利吗?”
    “嗯,还是年前的限量版。”
    她妈过来得挺巧,不过也算意料之中,毕竟阮澜不忙的时候都会来看她。
    “今天医馆人不多吗?”
    “还可以,有你姨姨顶着呢。”
    桌上大包小包都是零食,万俟把带回来换洗的衣服扔在沙发上,去厨房打开冰箱。
    果然增加了不少东西,酸奶果冻无糖饮料,还有她爱吃的凉糕,下面维他层和冷冻层放了蔬菜和肉类。
    顺手拿了一个果冻,万俟雅出来,边撕着包装边问:“妈,你吃晚饭了没?”
    “吃过了。”
    最后瞥了一眼楼下还停在那里的车,阮澜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女儿,“你的钱还够用吗?”
    笑了笑,她似有所指,“我们家的恋爱经费还没有支出过,你可以申请哦。”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俟雅也笑了,“还要什么恋爱经费啊,我的工资够了。”
    稍顿,她直截了当,“妈,我在跟她同居。”
    这个她说出来也分辨不了性别,阮澜下意识觉得是“他”,点了点头。
    “你注意点就行了,避孕措施记得,还有你打HPV疫苗了吗?”
    “呃,我说的她,是个女人。”
    空气瞬间安静了,阮澜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儿,“你……真找了个女朋友?”
    万俟雅点点头,“她叫裴锦夕,我觉得……呃,爷爷算命说的姻缘注定,应该就是她了。”
    阮澜沉默,万俟小心观察她的脸色,感觉她好像没有在生气。
    她不知道,其实阮澜对这事儿有心理准备。
    老爷子的姻缘签确实让阮澜纠结了好一阵子,茶不思饭不想的,辗转反侧想着把孩子掰直。
    然而看着上幼儿园的女儿那么可爱,她觉得以后“便宜”哪家猪儿子都不好!哪怕这只“猪”跟自己老公一样帅!
    再后来,万俟老是追着小幼班的男生揍,闹腾得让老师叁番五次请家长,阮澜郁闷得很想把她扔了——小屁孩好烦啊!
    所以她又变了:生孩子?生个屁!
    于是现在的阮澜完全“佛系”了,淡定得让万俟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柜了。
    “妈,您,您还好吧?”
    “好啊,”阮澜想起家里柜子摆着的老酒,嘀嘀咕咕,“你这用不上,倒是省了我们家祖传的鹿鞭酒,我看下次让老万喝……”
    老万当然是她爹万俟文彬,阮澜总爱这么“错”叫。
    不过这个年纪喝鹿鞭酒真的不会被榨干么?
    万俟只能地给她爹祈福了,阮澜见状,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雅雅,雅雅?”
    “呃,那什么,”万俟想裴锦夕差不多要上来了,急忙推着她妈往外走,“妈,过段时间再介绍你们认识,现在不行,她要上来了。”
    可不想把第一次来过夜的裴锦夕吓着,万俟着急着按电梯,冷不丁听见她妈问:
    “你跟她上过床了吧?”
    如此直白的长辈,万俟雅也脸红,“我们……算是吧,呃……”
    “看来是上过了。”
    女儿难得支支吾吾,阮澜玩味地笑了笑,“那你们和谐吗?我看到你房间有情趣内衣,是用来勾引她的吗?”
    就差没问姿势了,这么关心孩子性生活的家长,阮澜绝对是第一个。
    万俟雅腾地就烧起来了,阮澜以为她害羞,于是特别贴心地摸摸她的头发,语重心长:
    “勾引就勾引呗,没关系嘛,对喜欢的人就是要骚一点,这是自然本性。”
    “……”
    衣着端庄保守的母亲似乎非常有经验,万俟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倒是忽然想起刚刚高一的时候……
    有天晚上她失眠,出来上厕所,那会儿她家的新房子还在装修,旧房子隔音不太好,对面就是她爹妈房间。
    当时万俟雅只是经过门口,不经意听见里面窸窸窣窣。
    纯属好奇心害死猫,她就站了一小会儿,从此对她妈的印象逆转十万八千里。
    “啊,啊哈……老公,那里痒……啊~”
    “嗯嗯……骚穴要吃……再快点~”
    “嗯……啊啊嗯~”
    堪称童年“阴影”,所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玩得骚——阮澜确实非常有经验。
    “好了好了,”万俟雅绝对不想再回忆这不敢让爹妈知道的事情,赶紧把她妈推进电梯,“您一路顺风。”
    这么着急,阮澜微微一笑,很时尚的比心并且发送wink:
    “好,那雅雅小心点,别在床上闪了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