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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看了父亲一眼。
三爷似是没听见也没看见,只顾着与秉良逗着玩。秉诺暗自松了口气。他总觉得父亲对他憋着一通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点炸。于是,他愈发小心应答,只求不被注意。
虽然平安度过了几日,秉诺却慢慢发现,老太爷的话似是程府上下的风向标。
家里上到管家,下到小厮,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如果老太爷对秉诺的批评还只是口头上的,那程府上下就是以无视、克扣这些具体行动,体现老太爷的意图。
那日秉诺回屋,碰巧遇到三房管事李叔指挥着几个仆人送年礼回来。
李叔虽与大房亲厚,但秉诺自认为他待自己还算不错。只见李叔关心问道:
“听说诺少爷进学考得不好?”
秉诺道:
“是的李叔。”
“功课还是要用心。我看老爷太爷最重视念学了。”
以往秉诺听了这话都不做声的,今日他却忍不住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回答道:
“我确实用功温书的。”
李叔错愕这个二房庶出居然也敢叫板自己,脱口道:
“诶呦喂诺少爷啊,这可不是您说了算的。那大红榜白纸黑字写的才算数呢。念书进学凭自己实力才是正道,其他旁门左道都是歪门邪道。”
秉诺咬紧牙关,沉默不说话。
李叔似也觉得失言,寻了个借口走了。
秉诺仰头看着萧瑟的树枝,深深吐了一口气,满是无奈和怒气。
深深吸入一口凉气,直入肺腑,他告诫自己:刚刚自己做错了。不能有脾气,不能有脾气!反正马上要离家进学了,只求平安无事。
整个正月里,秉诺察言观色,如履薄冰。
任姚氏宣泄突随时都会勾起来的不满,看往来亲戚的冷脸,听家仆的闲言碎语不断,他从不恼。似是个木头人一般,没有知觉,没有情绪。
秉诺能忍。如果自己忍一忍这事就能翻篇了,那他就忍了。
因为他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惩罚。这一点,是父亲教给他的。在程府,他除了顺服只有顺服。如果敢反抗,那自己就会像那刚被圈养的老鹰一样,程府有的是手段熬鹰,也有的是手段治他治到服帖为止。
秉诺以前安慰自己说,沉默是韬光养晦。而现在,他只是单纯因为被打怕了,不想惹是生非。
何必自取其辱
程府这个春节过得喜气洋洋,每日宾客络绎不绝。
程三爷的同僚上门恭贺新禧时,必会夸赞秉忠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实乃将门虎子。
程秉谦过了初一就回营了。招待宾客多是夫人和秉忠前后忙碌,秉诺一般都缩在房内并不出来。
他本就不喜这样人声鼎沸的场合,如今更是没脸见人,索性闭门不出。
秉诺的不喜,源于他八岁那年的春节。
那年正月里的一天,程三爷正在房内与同僚会面。一下属来府上送年礼,便候在了侧厅。
秉诺正巧与秉忠玩球,不小心把球扔进了侧厅,秉诺赶紧去捡。一进门,见屋内有人,便十分笨拙地拱手致歉。
那下属看秉诺与程三爷颇为相似的长相,且年龄也与之前了解到的也相符,于是问:“敢问公子可是程家三爷之子?”
秉诺点头,答:“是。”
下属喜出望外,赶紧拿了红包塞给秉诺,和颜悦色地嘱托他拿去买糖吃。秉诺收了红包自然开心,拜谢后准备出门。
这时跟在身后的吴妈也进来。吴妈似是认识这下属,两人便聊起来。提及秉诺,下属道:
“刚给了贵公子一点点压岁银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吴妈看了眼秉诺手里的红包,与下属道:
“秉忠少爷在屋外玩儿呢,这位是秉诺少爷。”
那下属突然懵了似的,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吴妈看他似是当真急了不知所措地样子,便偷偷把秉诺拉到一旁,低声劝道:
“诺少爷乖,刚刚那位叔伯将红包给错了,这不是给你的。他不好意思与你开口,你主动还回他好不好?他经济不宽裕,包一个已是不易了。”
秉诺从小就学会了即便心里再不愿意,面上也会笑着去附和的本事。
于是他扯出一个孩子所能展现出的最童真的笑容,用欢快的语调说:“听吴妈的,我都行。”说着他将沉甸甸的红包请吴妈转交给三爷下属。
秉诺随后十分识相地出去自己玩儿了。过一会待秉忠出来的时候,秉诺看见他手上多了那个熟悉的红包。
那一刻,秉诺明白了他与秉忠的差距。明白了秉忠是那个众星捧月的焦点,他的世界里注定充满了他人的呵护和照顾。
从那以后,每逢年节秉诺就闷在房里闭门不出,何必自取其辱。
那日,秉诺依旧在房内看书。有小厮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