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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送奖杯的时候,有个人一直站在你旁边,离你很近,都快贴着你了。那人谁啊?也是颁奖的吗?怎没听秦副将提起过?”
这秉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那时候眼里只有秉忠和奖杯,压根儿不知道身边还有个人。
秉诺连忙问:“那人呢?”
齐瑞也是觉得奇怪,环顾四周说:“是啊。刚刚还在呢,怎么转眼人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还当他有话和你说呢。”
这下故事就全了,秉诺心想。那人哪是有话要说,怕是来监督看自己说不说话吧。
好大一个坑,自己竟跳了出来。
他应当感谢吗?还是感谢从小就被打压,被不公平对待?没练出来别的,一个忍字大概是练出来了。
秉诺发现奇怪的是,在他冷静下来后,自己非但没有沉浸在对父亲计谋的哀叹中,反倒产生了一点点成就感。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扛过了父亲的试探,没有把自己带向更深的深渊。
正因为自己刚刚强压下了怒火,他现在还能四肢健全地站在这里。惟有庆幸。
秉诺突然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肯定。
外界所有的不公、欺压,这一切秉诺都无法阻挡。但他能改变的,是自己面对逆境的态度。是任凭自己意气用事,还是靠理智冷静对待。
他经历的那些非人的苦难,扛过了,慢慢内化成自己成长的养分。他想起了那个在程府祠堂上,替训堂哥伸冤的自己。换做现在,他依旧会仗义执言,但可能会换一种方式。
只是这成长的代价也太大了些,秉诺苦笑。待名次公布完毕,开席后,他就直奔赵元、宋书言那桌。
“呀!秉诺!我们可是天天找你,今天终于见着了!”宋书言惊喜道,忙起身给他腾位子。
秉诺坐下就拿了宋书言的酒杯,闷头灌酒。几杯下肚,又是空腹,呛得连咳几声。
赵元看他架势不对,也在一旁劝他说:“你悠着点,慢点喝,你不是胃不好,哪能这么喝酒。”说着把他酒杯从手里夺了过去。
宋书言小声问,“你是怎么了?”
秉诺不知是不是被酒辣的,已是泪眼婆娑。他抬头,迎着他俩关切的目光,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嗨!大男人,还跟姑娘似的哭上了。”赵元一边笑他,一边夹了菜给他。
“可不是,咱们都一年没见了!今天喝个痛快!”宋书言高兴得也是眼里闪光。
“不醉不归!”秉诺喃喃道。
自三四个月前就开始筹备的兵会圆满落幕。
京师向来赏罚分明,评定嘉奖接踵而至。
各项比试中,凡荣获前三甲的兵士,全部都向上进一级。
一般晋级论资历的话,三年方可进一级。如此算来,今年的嘉奖当真是大手笔。
赵元、黄力捷均进了前三得了嘉奖,秉诺打心底里替他们高兴。
而最为厉害的要数全能比试,前三甲除了晋级不说,还将作为重点培养的后备力量,在各师历练一年。
程秉忠因此顺利进了京师,高了秉诺一级,且京塾刚一结业就开始到各师历练、学习。
说心里话,秉诺是羡慕的。
京师也未亏待筹备组的兵士。
毕竟亏得他们几个月来殚精竭力,才能力保兵会顺利举办。
因此,凡参与筹备的,每人都向上调了半级。
唯独秉诺,级别未动。
倒是给了他一个理由,只说他功过相抵,勉强不追究。
齐瑞来不及替他打抱不平,就得了调令去北安师一编步兵,说是至少能当个组长。
齐瑞大哥本就在北安师,如此正好,也有个照应。
他匆匆忙忙收拾了行礼,就出发了。
秉诺亦调了岗。
因程三爷身边的亲随都相继升职调任,身边缺人,便令秉诺专门跟着秦副将。每日负责整理将军往来文书、操持衣食起居。
也就是兵会筹备期间,秉诺在干的活。此后,无休无止地做下去。
没有期待,没有哀怨,只是无感。
评定晋级、得调令、远离父亲,这些好事都与他无缘,他也无力改变。但自己把能做好的做好,一日管一日的活计,埋头苦干就是了。
将军诸事繁杂。例会、军事部署、协调动员、紧急事项应对,层出不穷。
秉诺手里往往同时经办着四五件事,这个考评结束了,那个规划刚刚启动,还有三个战事应对策略正在商议中。
他每天都从黎明忙碌到深夜,与各师、各编、各队的人打交道。
秉诺仔细负责,很少出错。但他却经常背锅,被骂、被罚,有时还充当父亲的出气筒。
这些都是他之前预料到的。因此他从不替自己声辩,不多说话,只是埋头干活。
面对所有的骂声,秉诺剥去对方那层怒气、指责、侮辱,留下对自己的要求。然后反思,有则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