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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小姐家在东南城区有一座深宅大院,双小姐本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来是不可能见到外男的,但是命运捉弄,郑九畴恰好捡到了双家夫人遗落在外的金丝玉佩,他看见是前面那华贵的马车里掉下来的东西,就想着赶上去把玉佩赶紧还给人家,结果在后面追了一路,也没追上,只看见马车拐进了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之中。
    ??郑九畴家教甚严,自己也有钱,不会贪图一块玉佩,只想着赶快还掉了事,便追到大门处,敲开大门,对门子说,他们家有位刚出门的主子,掉了块玉佩,请速来认领。
    ??郑九畴自以为自己还是有几分聪明的,他不会直接把玉佩交给门子,万一门子看着眼馋,自己污了怎么办,万一将来那位夫人出来寻找玉佩,有人告诉他说,是郑九畴捡了去,夫人没收到玉佩,肯定报官,又给郑九畴惹来一身麻烦。
    ??所以,最为稳妥的,就是直接还给夫人本人。
    ??郑九畴为自己的机智甚是得意,却不知,从他捡到玉佩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圈套。
    ??门子一看玉佩十分眼熟,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连外衣都没换的夫人,由两个丫鬟扶了出来,夫人一见玉佩,顿时泪眼朦胧,拉着郑九畴的手连连道谢,当即掏出一万两银票,要答谢郑九畴。
    ??郑九畴被夫人的大方震了一震,顿时,自己那点小家底就不够看了,但他仍然坚决推拒,并表示自己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夫人请郑九畴进院子去,说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不如坐下来吃一顿饭,一起聊聊。
    ??盛情难却,郑九畴就进去坐了坐,这一坐,却给他撞见了貌若天仙、琴艺超绝的双家小姐。
    ??当时,双家小姐在另外一处院落中抚琴,琴声淙淙如流水一般,十分动听,郑九畴略通音律,因此心生向往,不由得在嘴上孟浪了两句,对着夫人品评了一番这琴艺,夫人笑而不语。
    ??一会儿,一位抱着桐琴,穿着白绫纱的倾国少女,出现在月洞门前。
    ??郑九畴当即看傻了眼,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而且,在当时那个时机,周围的环境都在暗示着郑九畴,少女出身良好,家中富贵非凡,不论如家庭条件,还是相貌才情,郑九畴都高攀不起。
    ??正因为高攀不起,心动才格外剧烈,夫人看见郑九畴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介绍道:
    ??这就是我家独女,双彩釉。
    ??老爷死的早,如今只有老身和釉儿两人相伴。
    ??若是公子不弃,老身便将釉儿许给你如何?
    ??我们家家资丰厚,也不要你什么钱,只是釉儿日常开销不小,你若是答应入赘我们家,免不了还是得破费一些。
    ??……
    ??三年后的洒金河畔,望着脚下的河水,河水里倒映着的那个形销骨立的人。
    ??郑九畴几乎认不出来,这是自己了。
    ??三年前,他从这河上过,多少姑娘向他投来娇羞的目光,三年后,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
    ??只是因为他轻信那深宅大院之中,陌生夫人的话,以为夫人真的是家中无所依仗,欣赏他人品出众,所以才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那时他被色相迷了头脑,真以为自己当得起这份青眼,他当即跪下给夫人叩了三个响头,说自己高攀了,如果夫人真能将令嫒下嫁于我,我将以伺候母亲的礼仪奉养夫人。
    ??真的太蠢了!
    ??郑九畴啊郑九畴,看看现在的你自己!
    ??破衣烂衫,须发蓬乱,又瘦又老,眼神里透着癫狂,就算是三年前的你,也不愿意接近这么一个叫花子吧。
    ??郑九畴目光直直地盯着洒金河水。
    ??他想到了自己最后当掉的那块传家玉佩,换了一千两银票,捧给夫人去做双小姐的嫁衣。
    ??他想到了与双小姐耳鬓厮磨的半年时光,在他银钱用尽的当天,深宅大院,人去楼空。
    ??他想到了三年前的乡试失利,无颜回家,在京州度过乞丐一般的三年,受尽冷眼,京州的雪,好冷。
    ??如今乡试又过,他荒废了三年,根本没有温书,中选希望极小。京州的冬天,又要来了。
    ??他捱不住了。
    ??“噗通”——
    ??“救人啊,有人跳河了!”
    ??……
    ??翌日清晨,宋凌霄照例在书童和两个保镖的押送下,来到国子监学堂。
    ??昨天虽然书童叫嚷的厉害,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宋伯也没来问,显然书童把宋凌霄逃学的事情瞒了下来。
    ??只要有第一次,上了宋凌霄的贼船,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陈燧过来轻轻踢了一脚桌腿,宋凌霄从昏沉中惊醒,看见身材矫健的少年正立在自己桌案边。
    ??宋凌霄打了个呵欠,站起身,吩咐书童在此地看着书篓,他去去就回。
    ??在书童狐疑的目光中,宋凌霄猫着腰和陈燧一起溜出学堂,两人翻墙离开国子监,和墙外等着的蓝弁汇合,一并往两条街外的演武场走去。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秋末冬初,天空就像空明的玻璃一样纯净,阳光丝毫不受遮挡,金澄澄地洒下来。
    ??“喝,这就是演武场了!”宋凌霄举目望去。
    ??眼前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分为各个区域,各区域功能不同,兵士们一早就在演武场上晨练,有练器械的,有跑步的,还有骑马的。
    ??再远处,能看见西城门和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琉璃塔尖顶。
    ??“那边是护国寺。”陈燧指给宋凌霄看。
    ??宋凌霄之前看过系统的沙盘,知道西北城区这一块,大概分布着国子监、太监居所和军营,还有一座非常漂亮的九层浮屠塔,是护国寺的标志性建筑。
    ??两人看了一阵风景,陈燧给宋凌霄讲护国寺的由来,蓝弁在旁边有些无聊,自己去跳梅花桩了。
    ??“说起来,护国寺也有刻书用的纸坊和刻坊,不过他们一般是刻些佛经。”陈燧说道。
    ??“他们刻书量不大吧?竟然自己建立纸坊和刻坊?”宋凌霄诧异。
    ??“是啊,质量还很好,因为常年闲置,外面借用也不贵,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陈燧笑道。
    ??宋凌霄发现陈燧知道的还挺多的,连这点小事他都门儿清。
    ??“老实招来,你到底什么家庭?鸿胪寺,太医院,还有护国寺,你怎么都熟?”宋凌霄一脸严肃地瞅着他。
    ??“家里人没空管我,小时候把我寄养在护国寺而已。”陈燧轻描淡写地说道。
    ??以皇子之身,寄养在护国寺,陈燧小时候的处境如何,这一句话就可以说明了。
    ??只不过宋凌霄却误会成了其他意思:“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种命里带煞,家人希望你健康长大,所以把你寄养在寺里的寄生子,对不对?”
    ??“